第708章 我的這壹生【本章依舊是第壹人稱】

正是因為知道這是窺心符文的考驗，所以我才決定彌補自己的遺憾。我知道我心裏有很多過不去的坎，父母和奶奶的去世是，與張妍的分手也是。這些坎，也是導致我內心缺乏安全感的源頭。
只有徹底跨過了，我才能解開心結。
所以，我順著自己的心意向張妍求了婚。
與張妍壹見定情，出乎父母的預料。
我當初與張妍相戀的時候，父母和奶奶都已經不在了，他們自然沒有機會見到她。到了這個平行世界，或許是窺心符文編造劇情的時候保留了我的記憶內容，張妍同樣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告知父母其實我們之前已經談過兩年的戀愛，兩老才知道我對於結婚的決定並不是壹時沖動。
雙方都見過家長之後，結婚的日期很快訂了下來，農歷的七月初七——七夕節。
有兩個半月的時間來籌備婚禮，婚禮的準備相當充分。
時間壹晃，很快就到了結婚的日子。
張妍穿著壹套白色婚紗，在人群之中，像是壹只高貴的白天鵝。好在我也不是癩蛤蟆，壹身黑色西裝的我，也像是壹只黑天鵝。
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我們交換了結婚戒指。
當我將結婚戒指戴上她那纖細而又修長的無名指上的時候，我心中那個巨大的遺憾終於得到了彌補。
在與她在壹起的那兩年裏，我不止壹次地考慮過和這個女人過壹輩子，這個願望，竟然在窺心符文的作用下成真。
父母和奶奶都健在，我也娶到了那個我最心愛的女人，我覺得這壹生我都沒有遺憾了。
但我壹直保持著壹絲警惕，這劇情太順利了，甚至堪稱完美，但我還是不知道，窺心符文的考驗到底是什麽。
酒過三巡，送走了所有親友，我和張妍回到了專屬於我們二人世界的婚房。
關了燈，皎潔的月色透過陽臺的推拉門照在了臥室的床上。
看著壹襲白裙的張妍，在月色之下褪去了衣裳，那壹刻我的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她的皮膚白得像雪，整個人就像是在發著光。
那壹瞬間，我終於徹底沈淪了，我將什麽窺心符文的考驗完全忘在了腦後……
第二天壹早醒來，我覺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些什麽，但怎麽也想不起來了，腦子裏宿醉帶來的頭痛感，還有壹絲不切實際的真實感。
“林子，喝點蜂蜜姜湯吧。”張妍端過來壹杯飲料。
我接過杯子喝了壹口，隨即壞笑著看向了她，“我說妳這稱呼是不是該改了，老婆？”
張妍臉上閃過壹抹羞澀，但還是彎下腰來，盯著我的眼睛與我平視，“好的，我的老公！”
“來，親老公壹口。”我將臉側過來，調戲道。
“不要，臉都沒洗。”張妍壹撇嘴，滿臉嫌棄的表情。
“哎呦，我頭痛。”我的演技說來就來。
“快把蜂蜜水喝了，解酒。”張妍也知道宿醉的感覺不好受。
“親我壹口我就喝。”我繼續耍賴。
溫熱的嘴唇猛地貼到了我的臉頰上，但壹觸及分，隨後張妍直起了身子，用鼻子哼哼了壹聲，沖著我居高臨下道，“喝幹凈，壹滴都不許剩！”
“好的，老婆大人。”我壹口氣將蜂蜜喝了個精光，見底之後，剩下最後幾滴還用舌頭舔了舔。
“這杯子我要拿去消毒了……”張妍裝出滿臉嫌棄的模樣，用兩根手指頭捏著杯子轉身去了廚房。
……
婚後，我倆再次陷入了熱戀的狀態。兩年的相處，讓我們太熟悉彼此，相互之間只需要壹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想法。
這種默契的幸福，讓我徹底深陷了進去，我已經全然不知道這壹幕到底是真還是假。我甚至忘掉了小黑，忘掉了白，黑炭，暴君……忘掉了命能，忘掉了刀技，忘掉了念能，忘掉了巫術……忘掉了我的父母和奶奶都曾經在我的生命裏消失過……
每天早上醒來，我總覺得腦子裏像是缺失了壹點什麽，但怎麽都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
結婚三個月的時候，張妍被檢測出來懷孕了。
我已經無暇多顧那種缺失感到底是什麽，即將為人父的幸福感徹底占據了我的心，我的腦子，甚至我的靈魂。
九個多月的時候，孩子順產了，是個兒子。
這愛情的結晶不僅讓我和張妍幸福感倍增，養孩子是件辛苦的事情，但我和張妍都痛並快樂著，準確來說，快樂比痛苦要多得多。
兒子差不多壹歲的時候，老婆又懷孕了，這壹次生下來的是個女兒。
兒子和女兒壹天天長大，兩個小鬼先後上了藥兒園之後，我和老婆終於輕松不少。
我得到了升職，成為了部門經理，老婆的工作也開始重新邁入正軌，日子也壹天比壹天好了。
唯壹壹個壞消息是奶奶去世了，奶奶去世的那天，我腦子裏閃過壹些奇怪的畫面，但那些畫面只出現了壹瞬便消潰不見，化作壹片讓人抓不住的雲煙。
時間壹年年過去，孩子也壹年年長大，從幼兒園，到小學，初中，高中，然後到上大學。我和老婆終於完成了對孩子的培養任務。
期間，奶奶去世了
到兩個小孩都獨立參加工作了，不再讓我和老婆操心了。我才察覺到，歲月如梭，我和老婆都老了，都開始有白頭發了……
兒子結婚的那壹年，父親去世了，我的腦子裏似乎又閃過了奇怪的壹幕，但同樣是壹閃即逝，我始終想不起來那畫面到底是什麽。
後來女兒結婚，我和老婆先後有了孫子和外孫，母親也去世了……
日子雖然越過越好了，我和老婆卻壹年年衰老下去。在她87歲那年，我終究還是送走了她，我們的婚姻維持了62年，我們的愛情終究還是沒能敵過時間……
她走的那壹天，我的腦子裏開始湧入大量的畫面，但我只當這些畫面是莫名其妙的幻覺，完全沈浸在失去她的痛苦裏。
失去了壹個朝夕相處了62年的人，那種感覺就像是人壹下子被抽掉了靈魂，變得無依無靠起來……
老婆去世之後，我的身體壹天不如壹天了，每天壹閉上眼睛就能夢見過去與老婆的種種。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好的緣故，我吃得越發少了，身體也越發虛弱了。
孩子雖然幫忙想辦法調養，但也無力阻止時間帶來的衰老。
病床上，我從昏迷中轉醒，鼻子上還罩著氧氣，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爸……”兒子眼睛紅彤彤的，我知道他剛哭過。
女兒壹直握著我的手，“爸，妳是不是想說什麽？”
我以極其微小的幅度點頭，但這小小的動作都讓我感覺到疲憊。
摘掉了氧氣罩之後，兒子和女兒都湊了過來，“爸，您說，我們聽著。”
我盡量用力發出聲音，但依舊聲音很小，很虛弱，“我這壹生……沒有遺憾了……”
說完這句話，我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看著醫院那白色的天花板，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緩緩的沈下去，那感覺就像是要墜落進入什麽地方。
“我好像是忘了什麽，到底是什麽呢？”突然，壹個奇怪的念頭再次升起，我仔細思索著我到底忽略了什麽。
我聽到醫院的病房裏，兒子和女兒的嚎啕大哭，還有其他人的哭聲，但那哭聲卻越來越遠了，像是被什麽東西徹底隔離。
我的腦子裏，壹幅幅畫面開始快速閃現，父親開門讓我進屋，母親在廚房擇菜，奶奶在房間裏看電視，老婆在月光下白膚勝雪……
等等，為什麽我所有的記憶都是從25歲開始？
我前面的那部分記憶呢？
我覺得有些奇怪。
就在這時，另外壹部分莫名其妙的畫面開始出現。
九歲那年，壹個雨夜，我在屋裏寫作業。壹個電話突然響起，父親接完電話之後，瘋了壹樣的跑出去，連傘都沒打。
他回來之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直到第二天，我才從奶奶那裏知道，母親回不來了。
十三歲那年，我已經念初中了，正在學校上晚自習，突然班主任將我從教室裏叫了出去。
他告訴我，“林煌，妳爸出了點事，我送妳回家去吧。”
到了家，奶奶泣不成聲，我反復追問班主任，才知道父親突發心梗，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十九那年，我正在上課，突然接到了二姑的電話，她在電話裏告訴我，奶奶走了……
二十四歲那年，張妍的壹個電話打過來，“我們分手吧”……
這壹幕幕與現實完全不同的記憶讓我覺得疑惑，“這些記憶是哪裏來的？！為什麽時間都不對？”
我的身體越來越沈了，腦子裏那壹幅幅電影版的畫面，從頭到尾，纖毫畢見地展現在我的眼前，甚至連每壹個細節都清楚無比。
就在我感覺身體就要永無止盡地跌入深淵的時候，我的腦子裏突然閃過壹個有些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名字，“小黑？”
隨著這個名字從腦子裏冒出來，壹個接壹個的名字開始在我的腦子裏冒出來，“白，黑炭，暴君，凱莉……”
“對了，我叫林煌，我體內擁有命能，念能力和巫術，我會刀技，還會飛刀，還能召喚怪物……我現在是在窺心符文創造的虛擬世界裏！”
隨著這個念頭的升起，我的身體不停下沈的感覺終於徹底消散，眼前突然壹亮，原本漆黑壹片的世界漸漸開始崩解。
只是片刻，我的意識就回歸了身體，我發現自己站在壹塊青黑色的石碑前。石碑之上，壹道金芒射出，沒入了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