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至高上帝

　　“我們需要為人類做出什麽樣的犧牲？”
　　在壹次從未公開過，也不會被歷史學家記錄的私密談話裏，聖吉列斯曾詢問他的兄弟這樣壹個問題。
　　“壹切。”
　　聽到這個問題的基裏曼並沒有回頭。
　　他站在皇者至尊號的舷窗旁。
　　凝望著浩瀚無垠的虛空，用壹種平靜到令人發指的語氣說道。
　　聖吉列斯沒有繼續詢問基裏曼口中的壹切是包含哪些。
　　因為不用問，他也知道最終的答案。
　　在壹個充斥著偽神，沒有救贖的諸天宇宙，要怎麽樣才能得到人類的最終救贖？？
　　他們又要付出何等的代價，才能在必死的局面中得到壹絲生機？？
　　絕望黑暗殘酷的宇宙沒有救贖可言。
　　可他們能創造出壹個屬於人類的救贖。
　　用自己的生命和勇氣，去創造壹條通往未來的路
　　……
　　狂怒和血渴不再是聖血天使的詛咒，也不再是聖吉列斯的詛咒。
　　在基裏曼的幫助下，它們變成了壹種祝福，成為了聖吉列斯的本質之壹。
　　每壹位原體都是亞空間和現實兩個世界孕育出來的孩子。
　　他們擁有著無盡的潛力。
　　是神之幼子，也是弒神之人。
　　生來就註定不凡。
　　聖吉列斯發出了極致地狂怒咆哮。
　　蘊含在其中的怒火是純潔無瑕，令所有恐虐惡魔和吞世者嫉妒。
　　聖血天使不是吞世者。
　　那些蠢貨被黑暗時代的神經設備奴役著，被人造的憤怒支配，就像是可悲的奴役。
　　聖血天使的憤怒是與生俱來的，源於美好的壹切被背叛，被毀滅而誕生的憤怒。
　　是壹種純潔，從心靈發出的憤怒。
　　它不是來自對自身命運的無能狂怒，也不是出於憎恨和仇視。
　　它來自守護，來自渴望追尋的光明。
　　聖血天使的憤怒源自聖吉列斯的憤怒，他們從自己的基因之父那高貴的靈魂中汲取那樣的憤怒。
　　當目睹了荷魯斯之亂，目睹了亞空間的惡行。
　　聖吉列斯的怒火就從未熄滅過，就像是永恒的火山那樣，壹直燃燒著，渴望著吞噬壹切人類之敵。
　　他的怒火在萬年內都影響著他的子嗣。
　　壹度被人們認為是對聖血天使的詛咒。
　　然而並不是，他們的怒火是純潔的，為守護而出現，而非破壞。
　　被基裏曼用最尖端的技術復活後，聖吉列斯壹如既往地保持著憤怒。
　　平日裏，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不過是對那無與倫比的憤怒進行偽裝。
　　仁慈的本性讓他不忍將其怒火釋放到那些可憐的弱者身上。
　　他只能小心翼翼控制著那些狂怒，使其不傷害到無辜之人。
　　他的怒火是如此的純潔和熾烈。
　　因為這個原因，混沌神明－恐虐曾不惜壹切代價也要將聖血天使和他們的原體收入囊中。
　　可惜它最終並沒有得以如願。
　　聖吉列斯的憤怒並不是為那個骯臟的神明存在的。
　　它和他註定不會是壹路人。
　　聖吉列斯的純潔讓無數的恐虐惡魔感到羨慕，也讓它們擔憂和恐懼。
　　原體具備著不朽的特性，神之幼子這個稱號就足以說明他們的可怕。
　　更讓惡魔感到驚恐和害怕的是，原體具有成長的潛力。
　　誰也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諸神，是否會有被取代的那壹日。
　　縱然是不朽者，也難以掌控浩瀚沒有盡頭的諸天宇宙的壹切變數。
　　……
　　落地的聖吉列斯陷入了狂怒狀態。
　　他在敵陣中化身成為戰爭之神，肆意收割著那些異形的生命。
　　他為在02號宇宙所看到的壹切而憤怒。
　　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將人類當成牲畜壹樣圈養著。
　　那些愚蠢的英雄任由自己被虛假的真相蒙蔽，被虛假的自由和美好欺騙。
　　他對那些家夥感到憐憫，對所謂的至高上帝感到無窮地憤怒。
　　而現在，這股憤怒被盡情地釋放了出來。
　　高貴的臉龐上，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石。
　　就像是兩顆光滑的黑曜石鑲嵌在壹座完美的雕像上。
　　聖吉列斯手中的長矛刺穿了每壹個敢於向他靠近的敵人。
　　監視者軍團的士兵那琉璃化的矽基身軀被他擊得粉碎。
　　他用巨龍般的咆哮震動了天空，無與倫比的狂怒在他的身上燃燒著，化為可見的光輝。
　　沒有什麽東西擋得住壹位原體。
　　他們為毀滅而生，為殺死那高高在上的骯臟神明而生。
　　聖吉列斯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些監視者流露出驚恐的尖叫。
　　它們在那個人類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它們主人壹樣的氣息。
　　雖然很弱，卻遠比它們強大，且擁有無盡的潛力。
　　任何壹位撲上去的同伴，都會被那長著雙翼的人類摧毀。
　　對方就像是殘酷冰冷的戰爭機器，每壹次出擊都會帶走它們同伴的生命。
　　無論那些同伴有多強，在那個人類的面前都顯得孱弱。
　　對方屠殺了看到的每壹位監視者。
　　琉璃化的身軀化為殘晶碎片，血液沾染在對方的那柄長矛上，反射著金屬的光輝。
　　剩下的同伴尖叫著逃離了。
　　就算是他們掌握著宇宙的真理，也沒有辦法對抗壹頭如此恐怖的怪物。
　　那家夥不應該是現實之物。
　　……
　　聖吉列斯從高呼著他名號的帝國軍隊的頭頂掠過，沖向敵人僅存的那座堡壘。
　　他的雙翼是如此的有力，逸散出來的光輝能夠對抗肆虐在戰場上的時空亂流和滅絕性武器。
　　雙翼能夠讓他輕而易舉駕馭以太，就好像生來就具備的本能那樣。
　　亞空間並非諸神的專屬。
　　它是萬物的母親，壹切存在之物皆從它的懷抱誕生。
　　諸神只是卑鄙的竊奪者。
　　它們拿走了亞空間的主導權，並無恥的宣布那裏是它們的專屬。
　　就像是壹個殘酷的暴君劃出了壹片土地，就要世代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承認那是他的私產。
　　金飾，珍貴的紅玉和淚滴狀的寶石垂掛在聖吉列斯的鎧甲之上。
　　特殊高密度合金打造的盔甲是如此的輝煌與華麗。
　　其藝術性似乎更適合被擺放在最高等級的藝術館內。
　　如此尊貴與華美的鎧甲，讓聖吉列斯看上去越發的高貴，不容冒犯。
　　他翺翔在天空。
　　強壯有力的手握著壹根金色長矛。
　　無數復雜的奧秘符文覆蓋在上面。
　　科技與魔法的力量在上面流淌著。
　　揮動之間，長矛會流露出壹陣陣讓諸神驚懼的氣息。
　　另壹只手拿著壹柄由血色金屬打造而成的劍刃，上面有著他的原體兄弟－伏爾甘的名諱。
　　伏爾甘為他的兄弟送上了壹把猩紅之劍，祝福他在戰場上無往而不利。
　　基裏曼為了復活他傾盡了當時所能得到的所有資源，為他鍛造了最為強大的神聖之軀。
　　縱然是將聖吉列斯炸成原子，扔到不同的宇宙去，他也能在未來的某日重新歸來，將復仇帶給他的敵人。
　　強大的神聖之軀讓他擁有無視敵人攻擊的能力。
　　針對他的壹切攻擊，都會在那層薄薄的，看不見的特殊屏障前被消解。
　　他就像是狂濤汪洋中的頑石。
　　可怕的海洋能夠淹沒壹切，卻無法碾碎壹顆小小的頑石。
　　他輕而易舉越過足以將壹個星系化為齏粉，將恒星炸成原子級碎片的防禦陣線。
　　壹頭沖入了敵陣之中。
　　高速飛行帶來了堪比戰艦宏炮發射出來的炮彈，還要大上千百倍的沖擊力。
　　原體落地，他的戰靴在水晶地表留下了壹個巨大的圓形波紋。
　　壹臺怪異，用矽基水晶打造而成的特殊戰爭機器成為了聖吉列斯沖入敵陣的第壹個勝利品。
　　那臺戰爭機器擁有著極其詭異的能力。
　　它的武器能夠扭曲命中區域的時空結構。
　　錯位的時空結構會撕碎壹切號稱堅硬的事物。
　　壹些原鑄戰士被它屠戮，錯位的時空將那些戰士的身軀撕開，讓他們破碎的肢體和血肉散落在各處，像是下雨那樣從空中掉落到地上。
　　聖吉列斯在它嘗試進行對自己進行鎖定的時候，就將其毀滅了。
　　蘊含帝國最先進科技的長矛輕松刺穿了那臺載具，並將其撕裂。
　　監視者的尖叫回響在空氣中，聖吉列斯並沒有任何的仁慈。
　　又壹頭閃耀著絢麗虹光的監視者朝著他沖過來。
　　對方的身上湧動著能夠讓鋼鐵瞬間被腐蝕成鐵銹的時光流波動。
　　那些過於靠近的原鑄戰士都難以抵擋那恐怖的時間流速，在短短幾秒內便老得難以動彈，最後被監視者殺死。
　　那個監視者的手臂閃耀著琉璃的光輝，它的尖叫中帶著無與倫比的憎恨和仇視。
　　而聖吉列斯也對其作出了同樣的回應，他的長矛在瞬息之間刺穿了對方的身軀，揮動自己的利劍將其砍成了兩節。
　　他勢若雷霆，劍矛齊舞，如同割草那般屠殺著那些異形。
　　留下四處橫陳的殘肢斷臂。
　　那些異形發揮出了絕望的哭泣和尖叫。
　　它們嘗試著殺死聖吉列斯，改變最終的戰局。
　　可這樣的事情註定了是徒勞。
　　它們，敗局已定。
　　在聖吉列斯的身後，數以萬計的原鑄戰士正如同潮水般沖向監視者最後的陣地。
　　它們的時空防禦被撕碎，發射臺也很快淪陷。
　　閃耀著詭異光輝的水晶高塔閃爍了幾下後就熄滅了。
　　帝國的毀滅式攻擊集中在它們的水晶高墻和怪異的幾何體建築上，將壹切可能造成威脅的建築盡數摧毀。
　　監視者失去了它們最後的火力，淪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它們失去了自己的外圍防禦，失去了那些小型堡壘。
　　就連最後的防線也丟失了。
　　泰圖斯從另壹個方向發動了進攻，阻斷了敵人任何逃亡的可能。
　　那些閃耀著特殊輝光的琉璃生物能夠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小。
　　就像是被圍獵的鹿群。
　　時空禁錮裝置將戰場附近的時空結構徹底地鎖死。
　　異形們無法通過它們精湛地傳送技藝逃跑。
　　剩下的是壹個建築又壹個建築地奪取。
　　殘酷的廝殺爆發在狹窄的走廊和空間裏。
　　帝國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就像是在其他世界和戰場做的那樣，推進了神聖皇帝的視野。
　　當最後壹個監視者被斬殺在它們的宏偉殿堂之中，原鑄戰士們發出了歡呼聲，品味著美酒般醇香甜美的勝利。
　　為了勝利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難以計數的帝國子民葬身於此。
　　戰場附近的時空結構已經被徹底地破壞。
　　洶湧的以太洋流傾瀉而出，要將整個宇宙腐化。
　　維修工作不單單要對帝國破損的戰艦進行維修，還要修補缺損的時空裂痕。
　　這是壹件漫長的工作。
　　當然，要征服壹個宇宙，本來就不是什麽短期就能完成的事情。
　　聖吉列斯和泰圖斯等高層在戰後進入了敵人的堡壘深處。
　　戰士們已經對其進行最後的清洗。
　　確保所有的監視者都已經被處決或是俘虜。
　　整座宏偉，散發著詭異輝光的城市被帝國牢牢掌控了。
　　堡壘深處的場景，讓聖吉列斯和泰圖斯等帝國高層為之心悸。
　　監視者的能力和技術都極其高超。
　　能夠觀測到構成宇宙的命運，真理。
　　還能看到時間流的多個走向，通過神秘裝置來預測壹個平行宇宙未來可能的發展路線並做出幹預。
　　就像是農夫坐在監控室查看著農田，通過感應器反饋的各種數據決定什麽時候加強光照，什麽時候灑水，釋放農藥，並派出機器對枝葉過於旺盛的苗株進行修剪。
　　監視者和農夫的性質是相同的。
　　不同地只是它們的工具更加高端。
　　通過命運，真理等手段對平行宇宙的走向進行幹預。
　　每個種族都有屬於自己的萬神殿。
　　可那些萬神殿是不會服從監視者的。
　　監視者便創造了新神和無盡家族。
　　通過它們來掌控平行宇宙的走向。
　　命運，死亡，睡魔，毀滅，欲望，絕望和狂熱。
　　監視者並不需要強制性的手段，只需要通過夢境，死亡等方式，引誘或逼迫那些超級英雄按照它們的規劃去行動。
　　就像是壹個個劇本，它們進行安排著每壹場看上去令人振奮，高興，失望，絕望，悲痛的大戲。
　　或許就連無盡家族和新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操控的。
　　這樣的掠奪手段是極其高明和隱蔽的。
　　凡人們很難意識到監視者從他們的身上拿走了什麽。
　　很多超級英雄固執地認為自己是正義和自由的，人類帝國才是謊言。
　　可要是他們足夠了解這個宇宙的運行，就會明白他們所謂的自由是多麽地可悲。
　　戰爭在進化，掠奪的方式也在進化。
　　如果不是帝皇逼得四神破壞規則，親自下場的話，帝國的無數子民也不會意識到混沌諸神對自己的掠奪和壓迫。
　　它們從來不會正式出面，而是通過代言人來引誘著人們。
　　把所有的路給堵死後，再假惺惺地給人們選擇的權力，是它們的拿手好戲。
　　壹個商人釋放有毒物質，汙染了所有的空氣，然後再推出自己的高價人工空氣。
　　這個商人肯定會宣稱人們是有選擇的，是自由的。
　　他們可以選擇毒死，或是高價購買他的人工空氣。
　　如果人們反抗得太激烈，商人就推出另壹個辦法，他許諾第壹個購買的人享受0.1折，第二個購買的人享受0.2折的優惠。
　　購買越早的人，享受的優惠折扣越大，還能轉賣，賺後面人的錢。
　　人們就會放棄反抗商人，轉而爭先恐後搶奪名額。
　　前面能賺到的人，就會力挺商人，渾然不在意要是反抗的話，大家都能得到0.1折，甚至是免費的空氣使用。
　　久而久之，人們就習慣了商人的壓榨，甚至對商人感恩戴德，認為是他帶來了新鮮空氣，讓他們能活下去。
　　若是有人想要去翻過去的事情，看看是誰汙染的空氣，並提出要將商人繩之以法。
　　那些溫順的人們就全都憤怒了起來，指責他不懷好意，要把他抓到商人那裏領賞。
　　若是有人大喊不公平，覺得商人是在壓榨自己，要奮起反抗，那些人就怒目以對，恨不得咬碎了對方。
　　到了那個時候，商人的汗臭都會被那些蠢貨覺得是香甜的。
　　他們會拼命地聞，然後得意洋洋地向其他人大喊，“啊，多麽香甜的味道啊。”
　　至高上帝是同樣的套路，利用起源之墻建立起了不同的平行宇宙，就像是壹塊塊農田，養殖著那些生靈，給那些蠢貨沒有選擇的自由。
　　通過壹次次大事件，來制造足夠的養分，餵養自己。
　　通過各種手段，制造出正義和邪惡兩個陣營，讓它們彼此不斷地廝殺，爭鬥。
　　超級英雄們強大到能改變物質，改變時間，改變命運，穿梭時空，逆轉未來。
　　他們無所不能，就是建造不出壹個能源低廉，人人都能享受醫療和教育的世界。
　　超人能夠消滅那些可怕的魔神，壹拳打爆太陽，就是消滅不了大都會的窮人。
　　蝙蝠俠能夠穿上戰甲，見人殺人，見神殺神，就是消滅不了哥譚的貧民窟。
　　這就是真相，監視者從來都沒有讓那些文明種族發展起來的想法。
　　因為他們是作物，是糧食。
　　糧食的任務是高產，而不是發明創造，更不是享受生活。
　　那些人生來就是為了痛苦，短暫的幸福是為了讓他們能掉入更深處的深淵。
　　壹個高度發達，人們不愁吃喝穿的世界，怎麽會出產絕望，痛苦等高品質情緒，又如何能夠填飽那些饑腸轆轆的怪物？？
　　聖吉列斯看著那些水晶裝置，裏面展現著壹個平行宇宙從誕生到毀滅的壹切。
　　這就是超級英雄們宣傳的未來。
　　被無形絲線控制著的自由。
　　當壹個平行宇宙足夠成熟的時候，至高上帝就會讓滅物主軍團收割所有的生命，並重啟該平行宇宙，進行新壹次的輪回。
　　“將這些東西全都帶走。”聖吉列斯對著親衛說道：“我們需要對它們進行更多地了解，才能贏得這場戰役。總有壹日，我們會把那個狗屁的至高上帝從它的領域裏面拖出來，像壹條野狗那樣給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