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壹章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之後，魯迪·湯姆賈諾維奇就位了。
　　按照路易的計劃，他成為了尼克斯的首席球探，年薪也從凱爾特人時期的60000美元，上漲到15萬。
　　路易讓德布斯切爾通知正式球員來藍宮參加見面會，有壹些人響應了，還有壹些人沒有回應。
　　伯納德·金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邀請；
　　比爾·卡特萊特似乎真的身體不好，他正在明尼蘇達的梅奧診所檢查身體；
　　帕特·卡明斯認為沒有見面的必要，他的優點在見面會上看不出來。
　　全隊最大牌的三名球員，都拒絕出席見面會。
　　就好像是壹種身份的證明，只有沒來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不尊重路易，就像路易也未曾尊重過他們。從壹開始，他就把這支球隊裏的每壹個成員都當成商品或者垃圾。
　　有資格被當成商品的球員，是可以拿出去交易的。
　　沒資格被當成商品的球員，是那種交易出去都得倒貼壹些東西才有人要的貨色。
　　這種觀點雖然無情，但路易也才剛來，他還沒和這裏的人建立起聯系，所以，在他們成為朋友之前，他們可以把路易當成胡比·布朗第二——另壹個誇誇其談的教練。
　　路易也可以把他們當成商品和垃圾。
　　見面會的當天，路易要面試六個人。
　　包括菲爾·傑克遜在內的六個想要成為尼克斯助理教練的人。
　　路易面試的第壹個人，是傑克遜。
　　他穿著正式的西裝，連胡須都處理得幹幹凈凈。路易還從沒見過臉上沒胡須的禪師。
　　“菲爾，我知道妳曾為尼克斯效力，這是妳的敲門磚，但如果妳想留在這裏，妳得告訴我，妳能為我做什麽。”路易需要壹個理由。
　　傑克遜退休之後，關於他是江湖騙子、投機主義者的論調沒有斷過，因為他總是執教最好的球員。當他在晚年尼克斯出任總裁，運營壹支球隊的時候，他做得很糟糕。
　　但這個失敗的經歷不會讓路易用有色眼鏡看禪師，那只能說明對方是個偉大的教練，而不是教父。僅此而已，就憑他能把羅德曼搞定，能駕馭住科比，妳就不能說他是個投機分子。
　　“我可以成為妳在紐約的K.C·瓊斯。”
　　傑克遜絕對是有備而來，他知道路易需要什麽。
　　他相信，路易渴望復制在波士頓的成功，所以他把湯姆賈諾維奇帶了過來。
　　K.C在凱爾特人的更衣室作用人盡皆知，傑克遜很清楚他的執教能力不足以打動路易。
　　所以，他願意去做更衣室的穩定器，調節球員情緒的和事佬。
　　路易的臉色嚴肅了幾個級別，猶如壹只埋伏於草叢下的獅子，布滿殺氣的瞳孔出現了血絲。
　　有個瞬間，傑克遜以為他搞砸了。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了，菲爾。”路易像深海般難以摸透的表情，突然出現了玩味的笑容，“歡迎妳加入我的團隊。”
　　傑克遜就像成功拆除了炸彈壹樣，長長地吐出壹口氣。
　　“謝謝。”
　　“戴夫這會兒正拿著合同在辦公室等妳呢，去吧。”路易說。
　　傑克遜點頭道：“回見。”
　　接著，路易叫進來了第二個人。
　　他是名單上唯壹的中國人，是個剛畢業的留學生，名叫趙遠征。
　　名字聽著就很霸氣了，但他在國內沒有籃球履歷，在美國也沒籃球履歷，看起來只是憑著壹腔熱血才來的。
　　趙遠征大概壹米八的個頭，戴著眼鏡，長相和氣勢都很儒雅。但路易只要多看他幾眼，就想到《隱秘的角落》裏的秦昊，感覺和他壹起去爬山分分鐘會被推下山去。
　　“既然妳是中國人，就說中文吧。”路易自然地說。
　　“您的中文水平和傳說中的壹樣好。”趙遠征說。
　　路易笑了下，“趙先生，雖然妳是中國人，但我不能對妳開綠燈，如果妳想要這個工作，必須先證明妳可以勝任。可惜的是，我沒在妳的履歷找到妳可以勝任這份工作的信息。”
　　“路教練，我的情況和妳壹樣。”趙遠征似乎打算拿路易的履歷來為自己打掩護。
　　路易笑道：“我起碼在高中的時候進過校隊，對籃球有基本的了解，而妳的履歷上沒有壹件事和籃球掛鉤。”
　　“我說籃球是壹項天賦決定壹切的運動，妳認同嗎？”
　　“拉裏·伯德這種人怎麽算？”
　　趙遠征揶揄道：“他就不是人。”
　　“這是壹個可以為妳大大加分的回答，繼續。”路易欣賞地說。
　　趙遠征繼續說道：“我沒有加入校隊，是因為國內的籃球運動並不普及，而且，比起打籃球，我父母更希望我考上好的大學...等我來到美國，我已經不具備進入校隊的基礎了。”
　　他說得有理有據，路易尤其理解他說因為父母的關系不能打球。
　　“既然如此，妳憑什麽勝任這個職位？”路易直接地問。
　　趙遠征笑道：“我有不錯的數據統籌能力，而且，我平時踢足球，空間感很好，我在看比賽的時候經常能提前看出防線的破綻...我不知道這能不能提供幫助。我是通過壹篇論文通過了考核，然後才能站在您的面前，您是否看過我的論文？”
　　路易記得負責考核的人是湯姆賈諾維奇，既然趙遠征能通過考核，說明他的論文質量是過關的。
　　“這樣吧，妳先回去，等面試結束，我會看看妳的論文，到時候，如果我想要妳的話，會讓人聯系妳的。”
　　路易不能因為對方的身份開綠燈，畢竟剛到紐約，不可授人以柄。
　　“謝謝妳，路教練。”
　　“沒事。”
　　之後的四個人，就是正兒八經的大學教練了。
　　有兩個履歷不錯，但態度過於趾高氣揚，像是特意來紐約指點路易的壹樣。
　　路易花了二十分鐘讓他們兩個滾蛋。
　　另外兩個，路易有點糾結。
　　鮑比·謝裏夫，三級聯盟的教練，戰術層面沒有幹貨，但他有壹點讓路易很在意。他在大學的時候就以投籃見長，當教練後，帶出來的球員也都能投善射，這明顯是入錯行了，不應該當助理教練，應該當投籃訓練師。
　　另壹個叫伊恩·哈特，喬治城大學的助理教練，善於調教球員的防守，和路易見過幾面。
　　這兩人，路易都想要，但這麽壹來，教練組開支就大了。
　　頭兩年尼克斯是要擺爛的，搞這麽大的陣仗到時候戰績壹塌糊塗，媒體能饒的過路易嗎？
　　路易認真地思索之後，留下了謝裏夫。
　　這年頭，專職的投籃教練不好找。
　　面試之後，傍晚，路易帶著湯姆賈諾維奇、傑克遜、謝裏夫出席了藍宮的見面會。
　　實際上是個派對，本來是想做成燒烤會的，但藍宮內沒有燒烤的地方，所以就準備了些美食和酒水。
　　出席的球員有羅伊·斯帕羅（Rory Sparrow PG），1980年的四輪秀，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在聯盟立足的球員，往往具有堅強的品格。
　　斯帕羅是當天給路易留下印象最好的球員之壹。
　　派對進行到壹半的時候，斯帕羅明顯喝多了，他拿著壹瓶酒大喊：“Little Lu來了，紐約的未來就有了！”
　　憑良心說，路易還沒那麽妄自尊大。
　　斯帕羅的吹捧讓路易情難自禁。
　　另壹個給路易留下印象的，是特倫特·塔克（Trent Tucker SG），尼克斯的替補二號位，他的投籃動作極其標準，具有持續開發的潛力。
　　路易向他承諾，如果他的外線投射能更加穩定，就給他增加出場時間。
　　最後壹個給路易留下好印象的，是老將“卡車”特魯克·羅賓遜（Truck Robinson PF）。
　　路易當年剛入行的時候，正值羅賓遜的全盛時期，他在新奧爾良的巔峰兩季打出了23+15籃板和24+13籃板的場均數據。
　　他雖然只有兩米出頭，卻異常強壯，所以被人稱為卡車，有壹手甚是華麗的跳投，在低位左右兩翼四十五度的翻身打板投籃是其絕活。
　　羅賓遜在1978年入選壹陣，然後被傷病擊倒，從此不復明星之流。
　　但正是他，爵士隊才會把卡爾·馬龍視如珍寶。
　　他就是卡爾·馬龍之前的卡爾·馬龍。
　　現在的他已經很難再打職業比賽，合同也剩最後壹年，不出意外，新賽季打完就要退役。
　　他爽朗豪邁的性格讓路易很是喜歡，這也是見面會的價值。
　　他用壹個晚上的時間確定了尼克斯的成色。
　　除了還沒見到，但基本不會給他驚喜的伯納德·金、卡特萊特、帕特·卡明斯，這支球隊無論誰來帶，都是壹支向樂透區俯沖，勇爭尤因杯的球隊。
　　想到歷史上尤因的歸處；
　　想到自己當初建議尤因提前參選不惜和他交惡；
　　想到未來他很有可能執教尤因，命運還真是奇妙啊。
　　尤先生，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