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約定

　　二十分鐘後，懷洧聽高陽講完了迷霧世界目前已知的所有世界觀。
　　她沈著臉，雙眼發楞，正在經歷壹場劇烈的頭腦風暴。
　　“懷洧，懷洧？”高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說完了。”
　　懷洧緩緩擡起頭，伸手從袋子裏拿出壹瓶啤酒，拉開，仰頭喝了壹大口。
　　“別喝了。”高陽把啤酒搶過來：“妳聽明白了麽？”
　　“聽明白了！”懷洧情緒有點失控，大喊道：“我的家人、朋友、老師、同學全都是獸！我壹直活在壹個虛假的世界！我是人類，我不是我爹娘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我現在覺醒了，我的天賦是時空系，我跑到了78年後的未來，遇見了妳！”
　　高陽點點頭：“正是這樣。”
　　“為什麽？”懷洧問。
　　淩晨，公園裏的路燈已經全部熄滅，天地之間更加幽靜，只有湖邊的壹臺房車還亮著橘色的暖光，是清冷雨霧中唯壹的壹抹溫馨。
　　“我也不知道。”高陽如實回答：“不過，妳既然能來，肯定可以回去，妳知道自己的天賦名麽？”
　　“謝謝。”女孩笑著看向高陽：“齊穎老師，我可能得回去了。”
　　“嗯，我現在能感覺到了，那股帶我過來的能量在拉我回去……”懷洧淡淡壹笑，眼中是復雜的光芒：“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怎麽？”酒鬼有點不爽，“不相信？”
　　話音剛落，麒麟的電話果然響起。
　　原來，升級時，是能聽見的。
　　“因為，妳恐怕見不到以後的我了。”
　　懷洧並不知道這是覺醒者之間的能量共振，但是，這股溫熱傳入她的手心時，她立刻有了清晰的概念。
　　半分鐘後，她睜開眼睛，嘆了口氣：“我好像……還是感受不到。”
　　懷洧閉上雙眼，忽然，他感覺高陽的手心變得溫熱，但並非是溫度上的熱，而是壹種很奇妙的感覺。
　　高陽握住懷洧的手，“閉上雙眼，靜靜感受。”
　　“再過七天，猩紅潮汐就要來臨，那壹天，所有覺醒者可能都會死。”
　　高陽穩穩握住。
　　“啊？”高陽壹楞，壹會還打算帶她去見朱雀。
　　轉念壹想，也對，懷洧的時間旅行，肯定有時間限制，甚至，還會有次數限制和其他限制，否則這天賦也太逆天了。
　　雨後的夜空，月色昏暗，大海寧靜，那個來自上世紀的十八歲女孩，仿佛從沒出現過，只有溫柔的夜風和海浪聲。
　　轉念，高陽又覺得自己太蠢，懷洧返回之後，不可能再用真名了，估計會給自己取壹個江湖名字，不知道她會叫什麽。
　　懷手看著眼前的高陽，跟自己年紀相仿，但是行為舉止都比自己要成熟許多，而且懂得那麽多知識，又救了自己，還引導自己獲得了天賦的能量。
　　“嗯，約好了。”懷洧再次伸出手。
　　“嘩——”
　　不過人在危險時被激發巨大潛能是存在的，而且靠前的天賦說不定本身就有特殊之處，比如跳級之類的。
　　懷洧沈默了幾秒，她擡起頭，目光堅定：“不，老師妳壹定會渡過難關，我們也壹定還會再見面！”
　　麒麟看壹眼來電顯示，朱雀打來的。
　　“妳就借妳吉言了。”高陽笑笑，“妳也是，在妳的時代，好好活下去。”
　　電話很快接通：“這麽晚了，有事？”
　　“妳可以閉上眼睛，試著感受體內的能量。”高陽笑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麒麟說完，露出微妙的笑容，他情願相信是酒鬼喝醉了在胡言亂語。
　　麒麟還要說什麽，李某人卻笑著打斷了麒麟：“妳電話要來了，先接電話吧。”
　　沈默的兩分鐘過去。
　　高陽心中感慨：萬萬沒想到啊，竟然是個大佬。
　　懷洧點點頭，伸出手。
　　“不認識，沒聽過這號人。”
　　他握住的手消失了，眼前的懷洧，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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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空幽靈。”高陽重復壹遍，試著斷句：“三十，空幽靈。不對，三，十空幽靈……”
　　她感激地看著高陽：“我找到了它，原來它壹直在我體內，我現在可以控制它了。”
　　忽然間，她對眼前的人產生了崇拜之情。
　　不過，見懷洧這麽真誠，他也不好拒絕：“可以啊。”
　　高陽有點意外，自己還是第壹次被人叫老師，感覺有點受不起這個稱呼。
　　懷洧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壹臉便秘的表情。
　　原來如此。
　　“可是，我不明白，世界怎麽是這樣的啊？”懷洧雙眼通紅，雙手捂住了臉，頓時又變得迷茫和沮喪：“我到底……該怎麽辦？”
　　在酒鬼說完自己第壹次時空旅行的經歷後，車內沈默了將近壹分鐘。
　　“什麽聲音？”
　　“啊，是序列3，時空幽靈！”高陽說。
　　高陽只覺得壹陣勁風在身邊炸開，吹亂了他的頭發，迫使他微微閉眼了半秒。
　　“真的麽？太好了。”高陽松開懷洧的手，其實他並沒有把握，不過是隨意試壹試。
　　“為什麽？”懷洧不解。
　　不過，她之前才被動地使用過幾次天賦，竟然就直接3級了？
　　“齊穎老師。”懷洧想了想，認真說，“我今後，還能來找妳麽？”
　　“齊穎，妳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老師，我可以叫妳老師麽？”
　　“可是，我怎麽壹點感覺都沒有？”懷洧看著自己的雙手。
　　“是個大佬，不過是上個世紀的人了。”
　　高陽以前就想過，在權威的序列表出現之前，沒有系統的覺醒者如何知道自己的天賦和序列號。
　　“誰？”
　　“妳回去，千萬要小心，不能相信任何人。如果妳不忍心殺死妳父親，那妳就得永遠離開他，換壹個身份重新生活。”
　　“序列3？”懷洧已經從高陽那了解到199種天賦的存在：“妳是說，我的天賦排第3？天啊，我這麽厲害麽？”
　　“是啊，序列號3，妳剛還升級了，妳現在是4級【時空幽靈】！”
　　“夏姐，問妳個問題，妳聽沒聽過壹個叫懷洧的覺醒者？”
　　高陽調動能量，流向了自己的掌心。
　　懷洧緩緩睜開雙眼，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壹新，甚至就連聲音都變得沈穩和自信。
　　懷洧微微壹楞，幾秒後，她想起了什麽：“我剛才，暈倒的時候，就是碰到妳的符文時，我腦子裏似乎聽到了壹個聲音。”
　　麒麟雙手握著拐杖，總結道：“您是說，您可以時空旅行。並且，1小時前，18歲的妳，已經在牛爾代夫見過我們工會的七影長老了，而且，妳還偶然從他那接觸到時空符文，把天賦升到了4級？”
　　高陽微微壹怔，苦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最好不要來了。”
　　高陽對著電話笑了：“夏姐，我剛遇到壹件奇事，必須當面跟妳說。”
　　不知不覺間，懷洧的臉龐和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周身也浮現出奇妙的能量磁場。
　　離城山青區，青荷公園。
　　懷洧點點頭：“好，我知道要怎麽做了。”
　　高陽略壹猶豫，伸出壹只手：“來，把妳的手給我。”
　　兩人相視壹笑。
　　“是麽？”高陽嘆了口氣，心情有些復雜，難道懷洧沒能好好活著。
　　靠著這概念，她很快找到了自己身體內的那股奇妙的能量，這股能量不同於對方，是屬於自己的。
　　很快，懷洧抓住了身內的能量，慢慢的，壹套清晰的脈絡和路徑在她的體內展開，正式與她的身體和精神融會貫通。
　　沈默片刻，高陽拿出手機，給朱雀撥打了電話。
　　“好像是……三十空……幽靈？對，就是三十空幽靈。”
　　他也不避諱，大方地接起：“有事麽？”
　　“嗯，有件事，我感覺要立刻向妳匯報。是關於七影的，他說他今晚遇見壹個女孩，來自78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