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壹十四章：繪梨衣的情報

　　在教宗的主持下，家屬將那些年輕的孩子們蓋棺，神父們莊重的將棺材放入墓地，念著禱告的詞語。
　　人群外，壹道身影姍姍來遲。
　　少女海藻般的金色長發散在肩膀上，壹襲純白色的貼身教袍，勾勒出其完美的曲線。
　　她額頭帶著壹個代表日光的額飾，眉心垂著壹顆太陽鉆，美麗異常，光彩奪目。
　　而少女的眼睛淡靜如海，神情帶著壹絲悲憫。
　　她本應代表奧拉爾家族出席這場葬禮，但如今她是聖女了，就要代表教會，而奧拉爾家族今天來的是她和克雷芒的父親，弗侖薩·奧拉爾。
　　“聖女殿下。”
　　人們紛紛朝伊莉娜行禮，就連她的父親也要頷首，那尊敬並非是對個人，而是對晨擁教會。
　　伊莉娜走到那些墓碑前，雙手十指交合，念著禱告的經文，祈禱這些同齡的孩子能得見晨光。
　　她清晰的知道，這些人都是因她而死。
　　而自己的弟弟也被永夜教會帶走了，生死不明，或許今生再難相見。
　　亦或者，再見已是陌路仇敵。
　　“願孩子們能得見晨光。”
　　在最後壹位少年入土後，彼得在胸前坐著禱告的手勢，同時金色的晨光在墓園內璀璨的擴散，讓每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
　　因為在場的還有凡人，他也需要做自己該做的事。
　　在壹面面墓碑前，中年男女們有的肅穆沈默，有的掩面痛哭。
　　彼得走到邊際的壹座棺材，這座棺材內的人沒有家屬。
　　他手放在棺材上駐足良久，最後笑了笑，“別了，壹燈大師。”
　　說罷，他親自擡起棺材，不在乎凡人的目光，將其安放在墓地中，掩蓋上泥土。
　　別了，我的父親。
　　人群散去，最終墓園內只剩教宗彼得、聖女伊莉娜，以及陸晨。
　　只有超凡者在場時，伊莉娜才終於問出自己憋了許久的話，“請問教宗冕下，我弟弟呢？”
　　彼得搖了搖頭，“我們慢了壹步，他被帶走了。”
　　伊莉娜沈默了下，“教宗冕下，您應該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她是想問，教會什麽時候開展第二次營救行動。
　　“永夜教會這次傷了元氣，而我們也有很大損失，目前要先排查清洗內部，克雷芒身上沒有壹燈大師留下的印記，我們無處追尋。”
　　彼得很有耐心，面對家屬，他總是很有耐心，尤其是他自己下棋造成的結果，而眼前的人還是晨擁教會的聖女。
　　陸晨拒絕了他的邀請，那麽下壹任教宗，將會是這個女孩兒。
　　伊莉娜壹時語塞，她知道教宗說的是實情，她作為聖女被培訓長大，自然學過戰略博弈，知道如今去追查克雷芒的下落是不現實的。
　　“……我希望開始接受守護者套裝。”
　　沈默片刻後，伊莉娜開口道。
　　彼得點了點頭，“我已經讓人召回了，妳會獲得剩下的四件，但我必須提醒妳，妳吸收怪異本源的間隔太短了，急於求成，不會有好結果。”
　　陸晨在壹旁觀察著這位晨擁教會的聖女，克雷芒的親姐姐，也不知是不是克雷芒在極北之地吃苦太多的原因還是怎麽，他感覺姐弟倆顏值差距挺大。
　　伊莉娜是位不折不扣的禍水級金發美女，肌膚猶如奶油般滑膩，乍壹看和粗糙的克雷芒沒什麽相似點，但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發現兩人的眼睛和額骨有些共通之處。
　　除此之外，令陸晨詫異的就是伊莉娜的實力了，這位剛過完十八歲生日還不超過三個月的女孩兒，居然已經是壹位特級超凡者了。
　　伊莉娜是假的守護者？
　　“感謝教宗冕下的準許，我會註意進度的，今日的早課我還未去上，如果教宗冕下沒有別的吩咐，伊莉娜就先行告退了。”
　　伊莉娜行禮道。
　　“去吧，妳的老師脾氣並不好。”
　　彼得點頭，伊莉娜的老師是黎明四騎士之壹，帝國之矛，特裏普·因斯汀公爵。
　　伊莉娜在臨走前，又向陸晨行禮，“感謝陸先生這次的援手。”
　　伊莉娜說罷，便轉身離開，轉身後，絕美的俏臉帶著明顯的沈重。
　　道理她都懂，但教會不願意去營救，那她就在實力提升後自己來。
　　“她看起來很不開心，是生理期嗎？”
　　陸晨問道，之前因為要支援守護傳承之地，情報中也有著守護傳承之地前兩天發生的事，他知道這位聖女殿下曾去過那邊壹趟。
　　但在壹燈大師的匯報中，伊莉娜都沒正眼看自己弟弟壹眼，借了本書就回來了，關系像是很不好的樣子。
　　如今克雷芒消失了，她卻看起來很暴躁，對彼得的話語用詞雖然恭敬，但總覺得有點沖，不得不說這少女很勇。
　　彼得搖頭嘆息，“她當然不高興，畢竟自己的親弟弟就這麽被抓走了，還是在我親自前往的情況下。”
　　“他們姐弟關系不是很差嗎？”
　　陸晨疑惑道。
　　彼得神情有些怪異，“或許在克雷芒看來是這樣吧，但其實……”
　　他看向遠方那逐漸變小的少女身影，“伊莉娜這孩子她……是個弟控啊。”
　　……
　　自守護傳承之地的事發生，已經過去壹周了。
　　這壹周王都可謂是腥風血雨不斷，在季無咎的查殺下，光是特級守夜人就處死了三位，其中還有壹名是晨擁教會的樞機主教。
　　但彼得仍舊不滿，他感覺有更深層次的陰影沒有挖掘到，可他不能再繼續了，否則會動搖晨擁教會的人心。
　　這段時間，不僅是晨擁教會內部，連王都的大貴族們都人人自危，最後查理·西斯汀，帝國的現任君主親自來見彼得，讓他停止這些大動作，最後風波才逐漸停息。
　　清爽的早晨，環境雅致的早餐店內，陸晨正和繪梨衣吃著早餐。
　　這幾天他們兩人壹直如此，繪梨衣在這個世界也並不算深閨大小姐，只是往日裏比較宅，不等父親兄長們催促，連社交晚會都不參加。
　　最近往外跑的勤快，當然會引起上杉公爵壹家的註意，原本上杉公爵聽說是壹個剛來王都的小子在泡他的小女兒，憤怒的放話說要砍掉那小子的狗頭餵豬。
　　但後來聽說原來是壹位新晉的特級守夜人，上杉公爵又讓家裏的人收斂了起來，放任小女兒出去玩。
　　當然，上杉公爵心裏還是不願意女兒找壹個守夜人做丈夫的，因為守夜人多半都不得善終。
　　他自己熬到退休，就已經是壹種奇跡，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女兒能找個普通的，有涵養的貴族男人結婚。
　　可上杉公爵消息還很靈通，在妹妹的信中得知，壹份侯爵爵位提案已經放在了君王的桌面上，是由教宗冕下親自提筆的。
　　頓時他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壹個剛來王都不過壹周的小子，獲得子爵爵位，是每位特級守夜人都有的待遇，但他忽然壹躍要成為侯爵，就說明他立了逆天的大功。
　　否則爵位這種事，基本幾十年都很難見到壹次越階提升的，都是靠慢慢的積累，壹步壹個臺階。
　　他托自己還在教會內部的朋友稍微了解了下陸晨的簡單資料，發現這個少年才二十歲，二十歲的特級守夜人是什麽概念？
　　對方將來成為神使級強者，完全不是空談啊！
　　嗯，上杉公爵不想讓女兒找個守夜人當丈夫，但神使級守夜人是可以的，老雙標了。
　　“今天要去見國王嗎？”
　　繪梨衣將壹塊兒她切好的牛排送入陸晨口中，自己丈夫吃東西從來不在意是早餐晚餐還是午餐，百無禁忌，高熱量食物可勁兒的吃。
　　“說是有授爵儀式，怎麽，這裏的君王有什麽不同嗎？”
　　陸晨啊——的張嘴吞下那塊兒牛排。
　　繪梨衣繼續拿叉子切著牛排，“也沒什麽不同，感覺就是個有點威嚴的大叔，是普通人，沒有特殊力量。”
　　他們兩人是在二樓的雅間裏吃早餐，因此沒有外人打擾，又有著隔音道具，所以說話沒什麽禁忌。
　　“哦？普通人？”
　　陸晨有點不理解，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那永夜教會要想暗殺，豈不是很容易？
　　“Godzilla，並不是所有統治者本身都要很強哦，楚師兄說，最重要的是管理才能啦。”
　　繪梨衣拿出楚子航的話。
　　繪梨衣想了想，將自己這些天了解到的情報跟陸晨分享，“實際上，晨擁教會是不管民生的，西斯汀帝國也並非是神權淩駕於君權，畢竟管理神職人員信徒，和管理整個國家上幾十億民眾是兩碼事。”
　　她壹邊向陸晨投食，壹邊說道：“就目前看來，君王的職權還是很大的，帝國以西斯汀家族命名，並且這個家族統治超過壹千三百年，帝國都壹直安定，足以說明西斯汀家族的管理優勢，他們壹定對後代的選拔，對君主的繼位者挑選培養極其嚴格，才能長治久安。”
　　“雖然君主都是普通人，但他們都是些很有才能的管理者，帝國八十七個行省，都有著不太相同的治理方針，隨著時代的變遷，每壹任君主也都有著新的方案，但無論如何，西斯汀帝國從來沒有爆發過大面積的饑荒，暴亂，足以說明這個家族的可怕了。”
　　陸晨聽著繪梨衣的話，有些疑惑，“繪梨衣，妳什麽時候……”
　　他本想問妳什麽時候這麽會分析總結了，可又覺得這麽問夫人會不開心，有鄙視其原本智商的嫌疑。
　　繪梨衣儼然壹笑，如同晨光中綻放的花朵，“楚師兄說的，他讓妳不要小看西斯汀家族，這個家族肯定還藏有別的秘密。”
　　她將叉子遞到陸晨嘴前，如同母親逗小孩兒壹般，張開如櫻花般柔軟的唇瓣，“啊——”
　　陸晨很配合的張嘴，他已經習慣這種投食了，面對飼養員極其乖巧。
　　“然後經過我的調查，終於發現了壹些西斯汀家族不同尋常的秘密，就比如說，在西斯汀家族內，壹千三百年的歷史中，沒有壹任帝王是超凡者，除了第壹位開國君主。”
　　聽到這裏，陸晨的好奇心被勾起，作為老婆大人的合格捧哏，這時必然是要滿臉期待的問壹句：“第壹位開國君主是誰？”
　　繪梨衣嘴角帶笑，她知道丈夫是故作這幅姿態來逗自己開心，可她就是很吃這壹套。
　　“嘻嘻，這是妳在晨擁教會很難得到的情報哦，畢竟那位的名字在晨擁教會已經被隱去了，我還是在王室的祠堂，偷偷翻閱了那份古老的族譜才看到的。”
　　聽到這裏，陸晨有些後怕，“妳這麽大膽！？”
　　“安啦，我是陪姑姑壹起去的，而且翻翻族譜而已，它就擺在案臺上，我看看怎麽啦。”
　　繪梨衣挺直身子，伸手跨過桌面，摸了摸陸晨的短發。
　　“沒人起疑嗎？”
　　陸晨感覺被摸頭有些怪，但好在這裏沒有其他人。
　　“姑姑倒是問了我壹句，我只是說有些好奇，作為青春靚麗的十八歲少女，有點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嗎。”
　　繪梨衣輕笑道，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十八歲，對此很滿意。
　　“好了，說正事，第壹人君主的名字是……晨擁·西斯汀，是的，聽名字應該就能想到他是怎麽回事，他同時還是晨擁教會的第壹任教宗。”
　　繪梨衣說著還吐槽道：“這人好自戀啊，居然拿自己的名字做教會的名字，又拿姓氏做帝國的名字。”
　　陸晨笑道：“確實自戀，應該沒人會拿和自己相關的東西命名重要食物吧。”
　　繪梨衣嘴角帶笑，“那可不好說，比如某人不是給自己在遮天世界內領悟出的經文起名為武帝經嗎？”
　　陸晨壹時語塞，有幾分羞惱，“好啊，妳敢嘲諷我。”
　　紅發女孩兒壹手拿著叉子，另壹只手架在桌面上，輕托香腮，美眸帶著勾人的笑意側看著陸晨，“那某位武帝想怎麽辦呢？”
　　她面頰帶著輕微的紅暈，也不知是不是晨光透過窗戶為她染上的。
　　陸晨感覺有點“火氣”，但還是平靜了下，回到正題，“那晨擁教會為何不提及他的名字呢？”
　　至於“報復”的事，就要留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