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北宋有點怪

翔炎

歷史軍事

“公子,請喝口水吧。”
壹只破了半邊的白瓷碗斜立著,放到陸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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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7章 遊說

這個北宋有點怪 by 翔炎

2023-11-5 18:43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陸森和蕭觀音之間,能出現如此誇張的傳聞,是多方面原因所促成。
  即有市井民眾的‘喜聞樂見’,也有契丹飛龍院的‘推波助瀾’。
  陸森在聽說這個傳聞後,本有點不想再去見蕭觀音了的,畢竟瓜田李下的,不太好。
  但他想了壹個時辰後,還是決定要去看看。
  畢竟蕭觀音算是他無意安排的壹個暗棋,總不能計劃出點意外,便完全放棄了。
  所以當陸森飛向臨潢城的時候,旁邊的趙宗實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總是挑壹些敏感的話題詢問。
  畢竟他也到了慕艾的年紀了,對這樣的問題,自然很有興趣。
  陸森被他問得有些煩了,便只得說道:“再亂問,就把妳賣給契丹的青樓當龜公。”
  這才把趙宗實這小子,嚇得閉了嘴,不再詢問這些男女方面的事情。
  當飛行器來到臨潢成的蕭府後院停下時,立刻有幾個潛藏在陰影中的人兒迅速離開。
  陸森收起飛行器,走到了庭園之中,並且帶著趙宗實,直接進入到小型的系統家園中。
  蕭觀音已經站在門口候著了。
  畢竟陸森的飛行器在蕭府上空尋找合適的降落點時,盤旋了三圈,但凡眼睛沒有瞎的人,都能看得到。
  本來蕭觀音的‘小型系統家園’,也就是契丹人所稱的‘仙家勝地’中,是有十幾個臨潢城貴婦的,看到飛行器來後,蕭觀音都把她們趕走了。
  其實有幾個女子不太想走,也想與蕭觀音壹樣,得到仙緣。
  哪個女子不眼饞眼前這個冬暖夏涼,閉門隔凡俗,開門可迎貴客的仙家勝地。
  可蕭觀音卻用了‘權限’,這些女子是被壹股奇特的力氣,緩緩推出門來的,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陸森進門後坐下,趙宗實則在他的身後立著,暫且充當小廝。
  蕭觀音給陸森端上了自己調制的酸梅汁,然後才坐下,說道:“有段時間未見了,陸真人。”
  陸森看看四周,發現這小小的系統家園中,除了草皮相當茂盛外,還多了棵果樹,仔細壹看,上面已結有不少的林檎果子。
  也就是說,現在蕭觀音也有‘仙果’這種玩意可以送人了。
  只是……陸森再看看,上面的果子似乎有些少,不像自己家裏結的那麽多。
  蕭觀音隨著陸森的視線望過去,隨後解釋道:“皇上每日會收走壹些。”
  夫妻共同財產平均分配?
  從情理上來說,這樣確實是沒有問題的。
  但從某些方面來看嘛,耶律洪基的作法確實有點不地道。
  不過估計很多人會覺得,皇上要妳的東西,能給妳留壹半,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陸森只是看看,沒有在意,反正這小地方算是送給蕭觀音了的,她如何處理,如何分配裏面的物資,是她的事情。
  “看蕭皇後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陸森笑著說道。
  蕭觀音微微低頭,說道:“多虧了陸真人的幫襯,另外您與我蕭家先祖大仙有親,喚我小名容容即可。”
  壹般女子成年後,只有長輩才能喚她的小名。
  可從輩份上來說,陸森與陸京京有關系,而陸京京從親緣上來說,是陸纖纖的妹妹,甚至是女兒也能勉強說得通。
  因此陸森完全可以看作是蕭觀音的長輩。
  當然,也有另外的男子可以喚她的小名。
  她的丈夫。
  聽到這話,壹直待在陸森後面的趙宗實,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但陸森全當沒有聽到這話,只是接著說道:“這次過來見妳,主要是想借妳的手,與耶律國主談談。”
  蕭觀音早知如此,在別人看來,陸真人或者與她有曖昧關系。
  可她很清楚,陸真人看不上自己的。
  她點頭說道:“莫不敢從。”
  壹國皇後,在陸森面前說話如何低聲下氣,甚至有些‘臣服’的意味,著實讓後面站著的趙宗實內心中大吃壹驚。
  然後他越發覺得自家姐夫和這蕭皇後,確實是有那種關系了。
  果然這世間的傳聞,畢是無風不起浪的啊。
  隨後蕭觀音便站了起來,走到柵欄邊上,對著旁邊的林間陰影喊道:“齊總管,想來陸真人的話妳也應該聽到了,是否能傳達給皇上?”
  沒過幾息,壹個臉色紅潤的公公從林間走了出來,他走路的時候步伐很怪,似乎是飄著的。
  他先向陸森拱拱手,隨後快步離開了蕭府。
  趙宗實看著這位齊公公離開,他下意識嘀咕了句:“這人跟個鬼似的,看著好嚇人。”
  蕭觀音看了趙宗實壹眼,本不太想理會的,但看在陸森的份上,她還是解釋道:“這是宮中的高手,專門侍候皇上的。類似的人大宋那邊的皇宮中,也應該有。”
  “有嗎?”趙宗實好奇地看著陸森:“姐夫知道嗎?”
  陸森搖搖頭:“宮中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他確實是不清楚,連朝堂的事情他都不太清楚,那些人和那些人是壹派,哪些人與哪些人又是政敵,他壹概不知,也不需要知道。
  蕭觀音下意識掃了眼趙宗實,之前她就猜測這人是誰,但聽到‘姐夫’這個詞,她就明白對方的身份了。
  陸森有壹妻二妾,這三個女子的身份人人皆知。
  正妻楊金花和龐梅兒都沒有弟弟,只有趙碧蓮有幾個弟弟。
  畢竟趙允讓是趙宋王爺中,最能生的。
  居然把趙宋皇家的人帶來了,看來陸真人確實是想與皇上談論大事。
  壹轉念,蕭觀音想了很多,比如說,如何從中獲取到更多的利益等等,但隨後,她內心中又苦笑了起來。
  自己知道得再多又如何?
  這小小有仙家勝地,即是她的安身之所,同時也是她的牢籠。
  她靠著這地方活命,同時也離不開這裏。
  隨後蕭觀音便放開心態,和陸森閑談起來。
  不得不說,蕭觀音肚子裏還是挺有墨水的,精通詩詞,可惜陸森在這方面不太行,因此兩人不太聊得來。
  沒辦法之下,蕭觀音只得拼命找話題。
  氣氛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但好在沒過多久,耶律洪基來了。
  他壹進來後,蕭觀音便起身讓位。
  耶律洪基徑直坐下來,看著陸森好壹會,微笑道:“看來陸真人是想來我們契丹國了?”
  後面的趙宗實聽到這話,有些緊張。
  陸森笑了下,說道:“暫時還沒有這打算。”
  “我倒是聽說,宋廷又召了妳回京。”
  “確切地說,是太後不懂事,亂下的秘旨。”
  “那總不能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吧。”耶律洪基看到陸森如此淡然,自然是有些心急的,他說道:“這世間所有人都在看著妳呢,若是堂堂仙人說話不算話,以後誰不踩妳頭上?”
  “我說話不算話,也沒有人敢踩我頭上。”陸森笑了下。
  這話確實是大實話,不提能吃多少就能增加多少壽數的蟠桃,光是那些能醫百病人果子和蜂蜜,就能讓人趨之若鶩,畢恭畢敬地站在他面前了。
  耶律洪基也明白這點,他微微長嘆。
  陸森說道:“不知道最近國主和反賊們的戰況如何了?”
  提到反賊蕭氏,耶律洪基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蕭觀音。
  而蕭觀音臉色有些尷尬。
  隨後他扭頭對著陸森問道:“不知道陸真人提起這事有何打算?”
  “想給耶律國主留壹條後路。”陸森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緩緩放下。
  此時場面壹片寂靜。
  耶律洪基死死地看著陸森,眼中滿是憤怒和殺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甚至在無意識地抽動。
  好壹會後,耶律洪基壓抑住了自己的怒氣,他冷冷說道:“陸真人這是什麽意思?”
  “西夏要沒有了。”陸森淡淡地說道:“只要我坐鎮興慶府,他們的命運就得如此。”
  耶律洪基下意識抓緊了雙拳。
  如果說蕭氏反賊是眼前大敵,那麽西夏滅亡後,大宋就是即將碾壓過來的大勢,無法抵抗的那種。
  “那換句話說,只要把陸真人留在這裏,西夏就不會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的,陸森只說了西夏要滅亡,耶律洪基就知道前者的意思了。
  “妳能留得住我嗎?”陸森看著蕭府外的西夏禁軍:“不是我自誇,這天底下,能讓人覺得難辦的人只有三四個,其中兩個在我自己家裏,另外兩人,遠在西方大秦那邊,國主能請得過來?”
  “未必。”耶律洪基看看旁邊的蕭觀音,說道:“容容或許能讓陸真人改變主意。”
  蕭觀音壹聽這話,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陸森看著旁邊失魂落魄的蕭容容,突然覺得這女子其實挺可憐的。
  他救得了她的性命,卻似乎救不了她的宿命。
  陸森記得在原來的歷史上,蕭觀音最終的結局似乎也不太好。
  陸森搖搖頭:“我不明白耶律國主的意思。”
  “陸真人應該明白的。”耶律國主雙手下意識握緊拳頭,他臉孔有些扭曲,但即使如此,還是在拼命微笑著:“除了皇後外,陸真人可自由出入朕的後宮。陸真人還可以與朕同坐大殿之上,無高低之分。”
  開價開到這份上,足以說明他的誠意了。
  但同時也說明了此時耶律洪基心中的絕望,若不是到山窮水盡之時,他何必給出這樣的條件。
  陸森還是搖頭:“世間的名利富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耶律洪基聽到這裏,忍不住怒吼道:“既然世間的名利富貴與真人無關,那妳為何定要與西夏,與我契丹為敵。大宋能給妳的,我耶律氏也能給,甚至是雙倍。”
  他真的很嫉妒,也很憤恨。
  憑什麽陸森這樣的仙人,要幫助宋廷,他老老實實在深山老林裏修煉不好嗎?
  陸森卻輕輕笑道:“因為我生在中原。”
  耶律洪基咬牙切齒地問道:“就如此簡單?”
  “這還不夠嗎?”
  耶律洪基死死地看著陸森,眼睛中紅絲在漸漸彌漫,好壹會後,他整個人垮蹋下來,仿佛有種無形的東西,在他的身體裏碎掉了。
  “為何偏偏是朕遇到如此這樣的事情。”耶律洪基捂著臉,聲音中帶著些哭腔:“朕不服啊,不服。”
  也難怪他不服。
  在陸森沒有橫空出世前,契丹雖然在軍力上不如北宋,可在氣勢上卻是占主導位置的。
  北宋年年供歲幣,契丹過得還算富足。
  但……陸森出現後不久,歲幣斷了不說,現在邊境中的種家軍,時不時就主動出擊了。
  雖然現在有所收斂,但耶律洪基明白,這只是種家在坐山觀虎鬥,欲收漁人之利。
  等他和蕭家分出勝負,就必定是種家軍北上的時候。
  那時,便是契丹的滅國之日。
  看著壹個國主如此表情,無論是蕭容容,還是趙宗實,都很驚訝,甚至有些觸動,仿佛看到了龍墜平原後的悲淒和哀鳴。
  有種悵然感。
  但陸森卻沒有這種感覺。
  因為很簡單,陸森從來不覺得,大人物就是脫離了普通人範疇的高級生物,從來沒有這種說法。
  即使再厲害的人物,他的威望,他的耀眼身形,都只是當時的地位,以及外物‘附加’給他的罷了。
  沒有了皇權,沒有了軍隊,耶律洪基就只是個普通人,能力壹般般的普通人。
  陸森在後世,在互聯網上,見過太多大人物褪去光環,戴上銀手鐲後,那落寞和頹廢的樣子。
  越是看得多了,便對所謂的大人物,越沒有崇敬的心理。
  耶律洪基在他眼裏,也和那些被打倒的‘大老虎’,同出壹轍。
  好壹陣子後,耶律洪基松開臉,他的眼睛還是紅的,但表情正常了許多:“讓陸真人見笑了。”
  “無妨。”陸森擺擺手:“既然方才耶律國主給了我不少的好條件,那我也提個意見如何?”
  耶律洪基微笑了下,說道:“若是勸降,那就不必了。我畢竟還是契丹的國主。”
  “可我聽說,耶律國主曾言,悔不是中原宋人,願來世生在山花浪漫的江南之地。”
  耶律鴻基楞了下,下意識點點頭,隨後又搖頭。
  陸森笑道:“若是耶律國主願意,我可以傳話朝廷,日後耶律國主可像柴氏壹樣,成為壹位有丹書鐵券的逍遙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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