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打上門去

　　熒光燈閃著白蒙蒙的光，在幕墻邊緣渲染出壹片柔和。
　　圓拱形的屋梁下面是壹套大吊燈，吊燈那邊是西洋風果體畫，生著翅膀的小天使在海洋上天空下飛翔嬉戲。
　　中間的環形桌前面，林躍坐在高凳上，端著壹個小方杯把酒壹口壹口往嘴裏送，旁邊的地上坐著壹個人，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右鬢打捋的頭發下面淌落壹縷鮮血。
　　在林躍和被砸破頭的男人中間放著壹個染血的煙灰缸，煙灰缸左邊壹點的地方是壹把左輪手槍。
　　外面圍著壹圈人，都是韓琛手下的古惑仔，但就是沒人敢上。
　　“迪路哥來了，迪路哥來了。”
　　外面傳來壹陣騷動，兩個染著黃毛的古惑仔讓出壹條通路，嘴巴周圍留著壹圈小胡子的迪路帶人走過來。
　　韓琛的頭馬是傻強，但是傻強並非最能打的，迪路才是。
　　“來琛哥的地盤撒野，也不掂量壹下……”
　　他說著話去掰林躍的肩膀，哪裏知道林躍的速度快的讓他難以適應，手還沒碰到西裝，原本放在煙灰缸旁邊的左輪槍已經指在他的頭上。
　　後面的小弟們嚇壞了，有的握住刀，有的戴好了指虎，有的去摸後腰。
　　躲在人群裏的陳永仁面無表情看著前方壹幕，他從未想過上次跟隨黃誌誠到保安科擦屁股的後生小子膽大包天，敢壹個人到韓琛的老巢捉人。
　　“妳不敢開槍。”迪路滿臉陰沈。
　　嘭！
　　槍響了。
　　子彈打在迪路身後壹名想要掏槍的馬仔手臂，那人發出壹聲慘嚎，抱著手臂坐倒在地。
　　“認為我不敢開槍，妳可以試試，比如去拿腰裏的手槍，或者喊人對我動手。”林躍掀了掀左襟，露出半截手雷：“妳以為我為什麽敢來這裏捉人？難道我不知道這裏是韓琛的地盤麽？”
　　迪路的表情變了，眼前壹幕超出了他的認知，因為從來沒有壹個警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黑社會。
　　“妳這是在玩火。”
　　林躍笑笑，沒有理他。
　　這時門口又傳來壹陣騷動，外面的古惑仔向後退開，韓琛帶著傻強走過來。
　　“這位警官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
　　林躍看了他壹眼，紋絲未動。
　　“如果我沒記錯，重案組的林警官對吧，上次在保安局我們見過。我跟黃SIR是老交情了，有什麽問題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沒必要鬧到這種地步。”韓琛皮笑肉不笑地道。
　　林躍從喝酒的杯子下面摸出壹張照片丟在地上，主角正是桌邊被打破頭的男子，照片裏的他正跟壹名癮君子交易大麻。
　　“琛哥是吧？聽說這人是妳的小弟？”
　　韓琛的視線在照片停留片刻移回林躍臉上：“林警官說笑了，我是正經生意人，怎麽會幹這種事。”
　　“既然不是妳指使，那我帶他回警局問話，琛哥沒意見吧。”
　　“呵呵，沒意見，沒意見。”
　　林躍用槍頂著迪路逼他往後退，另壹只手拎起被打破頭的男子的衣領往外面走。
　　迪路的兩個小弟想要做點什麽，被韓琛攔了下來。
　　“琛哥，這小子太囂張了，難道我們什麽都不做嗎？”
　　韓琛看著迪路說道：“黃SIR這是在報當初的壹箭之仇啊。”
　　說完話從兜裏拿出壹沓鈔票丟給迪路：“帶妳的人去看醫生，巢皮那邊不用擔心，我會找人搞定後面的事，最多進去呆半年就出來了。”
　　韓琛轉身走了，傻強湊到陳永仁身邊說道：“剛才琛哥說什麽壹箭之仇？”
　　陳永仁說道：“還記得壹個月前沈亮的事嗎？琛哥帶人大鬧保安部，那些警察丟了面子，現在好不容易抓到巢皮販賣大麻的證據，當然要給我們點顏色瞧瞧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嘛。”
　　“這小子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是個做黑社會的料。”
　　“強哥，妳在說什麽呀？人家是警察好不好。”
　　“警察怎麽了？掙錢有我們多嗎？”
　　……
　　當日傍晚。
　　林躍無視姚文基等人看怪物壹樣的目光，乘電梯下行到停車場，順手將揣在西裝裏面的玩具手雷丟進旁邊的垃圾箱。
　　叮鈴～
　　電話聲響起，他拿出來壹瞧，沒有立刻接通，找到自己的車子鉆進駕駛室才按下確認鍵放到耳邊。
　　“餵，琛哥。”
　　“林探長，翅膀硬了，想試探我的底線是不是？”
　　“琛哥，我是在幫妳呀。”
　　“妳在幫我？到我地盤抓人還說幫我，是不是哪天妳拿槍指著我的頭帶我回警局喝茶，我還要說謝謝阿SIR啊？”
　　“兩年前，刑事情報科的人掃了韓平的場子，水警去年扣了肥彪的軍火，開春九哥被人打了黑槍，頭馬壹個月前才給重案組抓了。只有妳跟妳的手下平安無事，生意越做越大，道上的人會怎麽想？前兩天重案組收到壹封匿名信，裏面有壹張照片和幾份文件。照片妳今天也看到了，我能怎麽做？這份功勞給我總好過給其他人對不對？”
　　“妳的意思是有人在試探我？”
　　“反正巢皮不會把迪路供出來，如果我是妳，只當破財免災咯。”
　　“幫我留意壹下，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下黑手。”
　　“沒問題。”
　　“聽說妳快升督察了？”
　　“琛哥的消息好靈通。”
　　“提前祝賀妳啊，林督察。”
　　“以後還要琛哥多多關照。”
　　林躍掛斷電話，啟動車子離開地下停車場。
　　韓琛這個多疑的家夥，最後還不忘威脅他聽話點，不要耍花招。
　　至於是誰在後面下黑手舉報巢皮……誰會查自己呢？他又不是劉建明。
　　林躍由系統空間取出墨鏡形態的“全視之眼”戴好，骨傳導耳機送來壹段音頻，是迪路在韓琛老巢吩咐手下人監視他行蹤的對話。
　　要說玩竊聽，他可是行家。
　　“這玩意兒好用歸好用，就是太費‘錢’。”
　　當前全視之眼科技點余額886，而兌換集成竊聽、監控、追蹤功能的貼紙需要200科技點，關鍵是《無間道》世界未開放獲取科技點的特殊任務，而在《拯救大兵瑞恩》與《兄弟連》世界獲取的科技點和以前積累的7萬多科技點都被他拿來兌換微型計算機與擴展操作系統組件了。
　　該組件把“全視之眼”變成壹臺多功能計算機，從現在開始，他可以將日常積累的計算機知識活學活用了，比如綜合激光測距組件、環境感應組件、迫擊炮壹類武器的參數，設計壹款彈道解析程序，能夠進壹步提升炮擊準確度，再比如編寫病毒程序入侵計算機，還能塞幾部電影小說和遊戲進去，萬壹再有《我的團長我的團》、《拯救大兵瑞恩》這類電影任務，拿來解悶也挺不錯的。
　　……
　　翌日下午。
　　陰有小雨。
　　李心兒的車子在銅鑼灣高士威登道中央圖書館的停車場停下。
　　她解開安全帶由駕駛室下來，拿出放在後排座椅的黑色皮包。
　　“上午黃SIR給我打電話了。”
　　“然後呢？”
　　林躍由副駕駛出來，關好車門。
　　“他問了壹下妳的情況，讓我停止對妳的心理輔導。”
　　林躍笑而不語，看來陳永仁把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黃誌誠，於是李小姐成了黃警司心目中帶偏後輩的罪魁禍首。
　　“妳怎麽說的？”
　　“我說我是醫生，我要做的是對病患負責，其他人的意見可以聽，也可以不聽，就算妳是重案組警司，也無權幹涉我的工作。”
　　“下次他再打電話過來，妳就告訴他已經停止對我進行心理輔導。”
　　李心兒壹臉不解地看著他。
　　林躍指指自己的心口窩，又指指她的心口窩：“難道不對嗎？妳現在對我進行的明明是感情輔導，因為我們是最貼心的醫患關系。”
　　說完話他徑直往電梯間走去。
　　李心兒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妳來中央圖書館究竟為了什麽？”
　　“看書啊？”
　　“別耍我了，林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