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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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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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選崽兒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我們仨,又有哪個是好的呢。”
  “瞧您這話說的,至少我瞅著,這大燕,是越來越好了。”
  李梁亭搖搖頭,
  道;
  “自西入京的路上,所見所聞,百姓的日子,可算不得好哦。”
  “該收拾的麻煩,挨個收拾嘍,接下來的日子,也就慢慢變好了,再說了,這天災,是難以捉摸的。什麽時候來,我們都得受著;
  但,
  不管再怎麽大的天災,也比兵災要好得多。”
  李梁亭被鄭凡攙扶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著鄭凡,
  笑道;
  “妳小子,從當初的小蝦米,眼瞅著也封侯了,但說話,還是那麽好聽。”
  “甭管啥時候,這吃飯的家夥可不能丟。”
  “過謙了,過謙了,論打仗的本事,下壹代的娃娃們,哪個能比得過妳?”
  “您這話我愛聽,您多說點。”
  “呵呵,餓了,說不動了,就想著這壹口鴨子,唉,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也忒沒意思了,榮華富貴裏頭少了個口腹之欲,日子過得那般寡淡還有個屁的意思。”
  鄭凡親自幫李梁亭包了壹塊鴨子,送了過來。
  李梁亭接過,送入口中,
  指著桌上,
  對姬成玦喊道;
  “小六子,就這麽點兒啊?”
  “喲,叔,您盡管吃,保管您斷不得頓。”
  姬成玦下去繼續烤鴨子了。
  看著姬老六離去的背影,
  李梁亭笑道:
  “我啊,就愛吃這小子給我烤的鴨子。”
  “味道是很不錯。”
  “不不不,肉烤熟了,加點兒料,在我嘴裏,都壹個鳥樣,可偏偏陛下幾個孩子裏,就他,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其他,都最像陛下。
  陛下小時候和我搶雞腿吃,
  現在啊,
  我看著他就像是看著陛下在給我烤鴨子吃壹樣。”
  這話,
  李梁亭說得,鄭凡可說不得。
  這時,
  李梁亭看向劍聖,
  道;
  “當年聽良申說起過,妳曾去過咱北封郡,找他打過壹架?”
  劍聖沒回應,站起身,默默地走到另壹處的窗邊。
  對此,
  鎮北王並未生氣。
  不要認為劍聖住在侯爵府隔壁,不要認為劍聖幾次陪著鄭凡出來,
  堂堂晉地劍聖,就真的是侯爵府的供奉或者家丁了。
  劍聖的高傲,壹直沒有褪去。
  他曾壹劍刺死過老司徒家家主,
  自然可以對大燕鎮北王毫不遮掩;
  先前回應李良申,並不是因為李良申是鎮北王府的總兵,而是因為李良申是劍客,彼此曾認識。
  劍聖不懂得什麽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但到他這個地步,不願意或者懶得去的時候,絕大部分的應酬,都可以無視掉了。
  李梁亭笑道;
  “記得妳輸給過無鏡,是吧?”
  劍聖依舊不搭理。
  “我呢,當初功夫,比無鏡好那麽壹點點,但無鏡天賦好,如果我沒受傷的話,他現在,應該比我強那麽壹點點;
  所以,
  咱差不離其實是壹個平手。”
  劍聖依舊不為所動,繼續看著下方燕京城街道上的行人風物。
  李梁亭“嘿嘿”笑了笑,
  他的頭發,已經半白了。
  其實,不算太老。
  但這次進京,給鄭凡的感覺,確實是和上次不同。
  據說,鎮北王當年受過壹次重傷,導致其武道之路被中斷,而對於武者而言,壹般是等到年邁時,氣血也會跟著衰敗;
  但這壹幕,在鎮北王身上,體現得更早了壹些。
  李梁亭繼續吃著烤鴨,
  同時對鄭凡道;
  “晉東那塊地方,沒什麽問題吧?”
  先前是敘舊,敘的是長輩和晚輩,現在,是談公事了,既然是公事,就用不著再執晚輩姿態。
  “問題,不大。”
  李梁亭點點頭,道:“野人到底是沒蠻子耐揍。”
  “是。”
  這壹點,鄭凡不會否認。
  雪原,確實和荒漠不能比,雪原如果沒出野人王,三家分晉後的司徒家都能捏著他們的欒子揍。
  而荒漠呢,
  百年鎮北侯府,其實壹直未曾對那片沙子覆蓋之地真的放下心來過。
  柯巖冬哥部族剛到雪海關時,鄭凡敢馬上領著他們去打野人,這些蠻族,也能嗷嗷叫地上去揍野人,這,其實就是“食物鏈”的壹種體現。
  “說說,妳是打算如何對付他們的,畢竟,有壹點是相通的,無論是荒漠還是雪原,我大燕兵馬,不可能真的完全覆蓋駐紮上去。
  咱兩家,擱在乾國,就是兩處藩鎮,這為國戍邊,自是不能藏私,互通有無互有心得嘛。”
  很顯然,
  雖然語氣裏帶著些許長輩的範兒,但實際上,李梁亭是拿鄭凡當壹個階層的人看的。
  “王爺,其實方法還是那個方法,無非是分化、拉攏、打擊罷了。”
  “就沒點新意?”
  “我組織了壹批方外之人,和尚道士術士什麽的,都有,還有壹些渾門中人,讓他們去雪原上傳教。
  現在,已經初步見效了。
  不少雪原大部族已經修建了道觀或者寺廟。”
  “呵呵,我記得,野人是信奉什麽星辰的吧?”
  “是。”
  “其實,都差不離,蠻族信奉的是蠻神,本質上,都是些虛無縹緲烏煙瘴氣看不見摸不著的玩意兒。
  妳這法子,倒是不錯的,這是在從根兒上掘人家的祖墳。
  只可惜,
  荒漠上,暫時還不能用。”
  鄭凡點點頭。
  李梁亭擦了擦嘴,
  道:
  “雪原,是被無鏡和妳壹起打趴下打服打軟了,自古以來,刀鋒不利,戰場上砍不過人,這氣兒,就起不順。
  想那乾國,自稱什麽文教之地,才子風流,但妳瞅瞅,我大燕,固然有壹些酸儒,但絕大部分百姓其實是瞧不上乾人的那種羽扇綸巾模樣了。
  無他,就是戰場上不經用唄。
  對蠻族,
  這百年來,都是在軟刀子割肉罷了,得給他們打崩壹次,打得他們自己都認為他們的蠻神不會再保佑他們了,接下來,妳那套法子,才真的有用。
  成,
  妳寫信回去,派些人過來,到我府裏去宣揚宣揚,咱也得做做準備不是。
  放心,
  人呢,
  不白要,
  妳那兒缺戰馬麽?”
  “回王爺的話,不缺。”
  “也是,差點忘了,雪原,也是個產馬地,甲呢?”
  鎮北侯府的甲兵,可謂天下聞名!
  “回王爺的話,自己在造著了,天斷山脈裏有礦山在開,奉新城外,每天都在鍛造。”
  三兒改進了鍛造之法,從鍛造技藝到爐子,都進行了提升,唯壹不懂的,大概就是那神乎其神的銘文。
  但相較而言,對於那種已經失傳的銘文技術,對原本工藝的提升,已經使得侯爵府下的各鎮兵馬的換裝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了。
  甲兵的質量,更是有著絕對保證。
  李梁亭似乎有些意外,
  但隨即,
  搖搖頭,笑了;
  是了,他是聽聞過,這位小老弟,在民生治理上,不遜其統兵打仗。
  唉,
  可惜了,可惜了,當初沒爭得過田無鏡。
  也怪自己當初不夠堅決,真堅決下來的話,這小子,大概就會到自己這裏來了吧,畢竟,他也是北封人氏。
  “戰馬不缺,甲兵,也能自足,糧,又不可能運過去;
  唉,
  但我這輩子,就是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要不,把倩兒給妳?”
  “……”鄭凡。
  “妳和倩兒有緣啊。”
  “王爺……”
  雖說四娘在家裏成天說著,要調教什麽公主郡主;
  但對於鎮北王府的郡主,鄭侯爺是真的難以想象她進了自己後宅,會成什麽樣子!
  哪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家後宅住著壹個瘋女人吧?
  “倩兒常被人奚落,說她當初第壹個發現的妳,卻最終讓妳這鳳雛離開了手心,妳呢,如今位置坐得越高,她呢,所受的非議也就越多。
  這上位者,別的毛病其實都無所謂,但唯獨壹個,不能識人,這是最大的弊端!
  倩兒要是給妳,
  就沒人再敢拿當年的事兒說她了,妳說是不?”
  “多謝王爺好意,可,可我已經有妻子了。”
  雖然侯府的後宅,四娘是當之無愧的女主人,公主在其面前都不敢有絲毫造次,但在官面上,公主才是鄭凡的正妻。
  “呵呵,楚國公主罷了,身份尊貴是尊貴了點,但我王府的郡主,難不成還真比她楚國公主差了?
  讓陛下賜壹道旨意,弄個平妻就是了,也不欺負楚人。”
  “王爺……”
  “哈哈哈哈哈哈,不逗妳了不逗妳了。”
  李梁亭壹拍桌子,
  喊道;
  “小六子,妳想餓死妳叔叔我啊。”
  “來嘍來嘍!”
  姬老六端著新出爐的烤鴨上來了,邊走邊笑道:
  “可不是怕耽擱您捉婿麽。”
  李梁亭看了看鄭凡,
  搖搖頭,
  笑道;
  “不是當年嘍,不是當年嘍,鄭老弟……”
  “王爺,我當不起您這個稱呼。”
  壹會兒女婿壹會兒老弟的,輩分亂得太快。
  “嘿,咱也說句個不怕妳犯惱的話,當年如果不是倩兒和那太子有婚約在身,本王那會兒在禦花園裏,還真想給妳綁了帶回去當我李家贅婿!”
  窗戶邊,壹直在看風景的劍聖聽到這話,嘴角勾勒出輕微的弧度。
  鄭侯爺則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清楚鎮北王這是在開玩笑。
  但說剛剛沒心驚,那也是假的。
  差壹點點,魔王們當初就要和自己壹起換贅婿劇本了,然後魔王們跪伏在自己面前,恭迎李家贅婿主上歸來!
  這畫面,忒違和。
  李梁亭壹邊聊著壹邊繼續吃著鴨子,他吃東西速度其實不是很快,但奈何正常人吃到壹個臨界點,也就停下了,亦或者是喝喝茶,順帶再吃壹點點吧,可他,卻幾乎壹直保持著勻速。
  第二只鴨子很快就沒了,接下來,是第三只。
  壹連吃完第五只鴨子,
  李梁亭才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感慨道;
  “老嘍,老嘍,這胃口,也就不行了。”
  要知道,姬老六烤的鴨子,可都是只大肉肥,成年人吃壹只配上面餅子也就頂了天了。
  來這裏的客人,多是兩人或者三人點壹只鴨子分食。
  就在這時,
  酒樓上來壹個紅袍太監,
  太監對著李梁亭和鄭凡依次行禮:
  “給鎮北王爺請安,給平西侯爺請安。”
  李梁亭用帕子擦了擦嘴,
  問道:
  “可是那邊流程走完了?”
  “是的,王爺。”
  城外,此時還在進行著歡迎鎮北王回京的儀式。
  “直娘賊,我就知道要拖這麽久,還好老子先進來吃了鴨子,否則空著肚子陪著他們在那兒演戲那得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對了,
  可是要入宮了?”
  “王爺,陛下的意思是,讓您在這裏先候著。”
  “哦。”
  李梁亭點點頭,示意自己曉得了。
  陶然街,被凈街了。
  禁軍,大內侍衛,密諜司番子,將整條街像是犁地壹樣犁了壹遍又壹遍。
  沒多久,
  有人乘著馬車來了。
  來人正是太子殿下,壹樣的,身穿便服。
  太子殿下上了樓,先向鎮北王行禮,隨後,在另壹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姬老六片了只鴨子送給太子。
  少頃,
  四皇子來了,他也是壹身便服。
  上來後,先向鎮北王行禮,再向平西侯見禮,隨後,在太子後頭的壹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再之後,
  是小七來了。
  小七進來後,先給鎮北王磕頭,然後再向平西侯行禮,挨著四哥,坐了下來。
  姬老六給他們這壹桌也上了壹只鴨子。
  老大,還沒回來。
  按理說,這次應該是二王二侯齊聚燕京,但可能在時間上,有壹些差別。
  靖南王這邊是來得早了些,而大皇子那邊,似乎是刻意被要求來得晚壹些。
  緊接著,
  田無鏡走了上來。
  “哈哈哈哈。”
  李梁亭看著田無鏡發出了笑聲。
  隨即,
  鄭凡起身,行禮。
  太子以及壹眾皇子也起身,向靖南王行禮。
  有了那日城外的對抗,太子和靖南王之間到底誰先彎腰,已經有結論了,所以,另壹方,不會有任何的矯情。
  田無鏡在李梁亭的對面坐了下來。
  李梁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道;
  “無鏡啊,可得好好養養,妳這頭發比哥哥我白得都快了。”
  田無鏡端起茶杯,喝了壹口,沒回應。
  這時,
  劍聖自窗戶口飛身而出,來到了對面酒肆的樓頂,隨後,坐了下來。
  在其身邊,有四個密諜司高手站著,齊齊向其行禮,隨後,四人壹同坐下。
  “咳咳……”
  咳嗽聲,自樓梯口傳來。
  在魏忠河的攙扶下,燕皇緩步走了上來。
  壹時間,
  靖南王、鎮北王壹齊起身,向著來人方向單膝跪伏下來:
  “臣,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鄭侯爺往後退了幾步,跪伏下來。
  皇子們,集體跪伏:
  “兒臣參見父皇。”
  “起了,都起了吧。”
  燕皇坐在了桌子的正首位。
  李梁亭和田無鏡分坐左右。
  張公公上前,撤下鴨子,換上了茶點。
  四方桌,坐了三位。
  鄭侯爺沒去補那個三缺壹,
  而是到後壹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皇子們也是壹樣,在更後壹張桌子,太子壹個人壹張,姬老六和老四小七坐壹張。
  燕皇的椅子,是壹張靠椅,他坐下後,就自然而然地身子後靠。
  李梁亭看著燕皇的模樣,沒哭,反而笑了,
  道;
  “早就與妳說過,這勞心可比勞力還要催磨人,妳不聽,好了吧,現在這個樣子了,哈哈。”
  燕皇伸手指了指李梁亭,也笑了。
  李梁亭是年輕時受了傷,氣血早早衰敗,燕皇,沒受過傷,他這身子,純粹是累壞的。
  這裏,
  不是皇宮,不是禦書房,而是烤鴨店。
  這次的聚集,沒有刻意,只能叫心有靈犀吧。
  不是姬老六安排的,但他大概猜出來,李梁亭會來。
  鄭侯爺受姬老六邀請時,也猜出了壹些。
  但陛下和靖南王也會來,這是不可能猜出的。
  整個場面,
  像是個家族親朋聚會。
  沒有兩排的文武百官衣冠禽獸,沒有正大光明匾額下的各懷鬼胎;
  就在這兒泛著鴨香氣息的地方,倒是顯得更自如壹些。
  壹旦入宮,
  誰是誰,誰坐哪裏誰站哪裏,君君臣臣的,規矩也就自然而然地會被擺起來了,再想像眼下這般自由,是不可能的。
  瞎子曾戲稱過燕皇、靖南王和鎮北王是大燕的鐵三角,事實,也的確如此。
  現在是永平四年深秋,上次鐵三角聚集時,是永平元年,不,連元年還沒到。
  當年,他們三個,還意氣風發,現在,卻已經呈現出極為清晰的暮年之態。
  就是年紀最輕,氣血最旺盛正值武夫巔峰的田無鏡,看其壹頭的白發,也很難將其歸於青壯。
  “崽子們,跪下。”
  燕皇開口道。
  在場的二崽,四崽,六崽和小崽子,
  全都再次跪伏在地。
  鄭侯爺猶豫了壹下,依舊坐在那裏。
  他這個輩分,很難以琢磨,妳說是晚輩吧,又屬於壹個階層,妳說是同輩嘛,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虛。
  燕皇伸手指了指地上跪著的那四個姬崽兒,
  對李梁亭和田無鏡開口道;
  “朝野都以為這次妳們入京,是為了和朕壹起將這國本給定下來,成吧,咱們就先定壹下吧。
  朕是看膩了,
  也不想再看了,
  這自家兒子,看久了也膈應。
  梁亭啊,無鏡啊,
  妳們倆替朕瞅瞅,
  瞧哪只看得順眼就選哪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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