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光暗壹體

　　很簡單的道理，無盡海時秦宇在隱藏，那誰能保證今日，就是他真正的極限狀態？
　　作為壹個有前科的人，實在很難被相信，若當真如此，那他又將強到何種地步？
　　本就感覺，已被拋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如今更是覺得，雙方差距有如雲泥之別。
　　秦宇跟他們，到底誰是土著修行者，誰才是真正的“修某代”？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感覺喘不過氣！
　　“黑暗之道！”煉壹緩緩開口，眼神沈凝肅穆，落在秦宇身上時，眉頭忍不住皺起。他是真的沒想到，區區秦宇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空間法則不算什麽，可被父親稱為世間最恐怖，最不可測的黑暗力量，絕不容小覷。
　　秦宇居然掌控了它！
　　原本對傳聞中說的，秦宇跟桃女之間的事情，已得到園主認可，煉壹根本不信。最多只是，桃女對他有心而已……可如今看來，事情極可能是真的。
　　因為資質如此的秦宇，足夠稱為“逆天”，縱然桃女身份尊貴，匹配亦綽綽有余。
　　既然是這樣，不論付出什麽代價，秦宇都必須死！
　　桃女是他選中的女人，將陪伴在他身邊，渡過未來漫漫長無盡時光，直至天地之巔歲月盡頭。
　　沒錯，爆發出黑暗之力，實力震懾全場的秦宇，如今在煉壹眼中，依舊可以殺。望海、看海、觀海……三步為三境，每壹境都意味著，懸殊驚人的力量差距。
　　距離入海壹步之遙，若非為了補全自身缺陷，令自身完美無缺，為沖擊彼岸真聖打下堅實根基，煉壹早就能踏出這壹步。
　　外界只知他強，卻不知煉壹已強到了，聖道無礙的地步。
　　所謂無礙，已是前路坦蕩無虞，聖道唾手可得！
　　以無礙之境，盡管不入苦海，卻也勉強可以，動用幾分聖道之威。
　　這麽做當然有些風險，甚至可能導致煉壹，因此補缺受損，推遲成聖的時間點。
　　但在他看來都是值得，殺掉秦宇，不止是殺死壹個，與他爭奪桃女的競爭者，也是毀掉了桃園的未來！
　　西山與桃園，如今盡皆克制，但雙方遲早將有壹戰……這點，自很多很多年前，槐聖、園主各自抵達彼岸時，便已經註定。
　　煉壹心頭殺意如潮！
　　但這件事情，還需要做其他防備，秦宇的強大出乎意料，殺死他的難度隨之提高。
　　殿內龍聖分身，若在關鍵時刻出手，大概率能夠左右局勢，挽救秦宇的性命。
　　煉壹決意出手，便不會留下隱患，吸壹口氣他嘴角微翹，“我收回之前說的話，秦師弟除了壹條靈活的舌頭外，實力也很不錯。”
　　秦宇神色平靜，“煉壹師兄想說什麽，開門見山就是，雲山霧罩之類，對於妳的腦子來說很難，我聽著也會很累。”
　　空間陡然壹靜。
　　但這壹刻，已不會有人，用驚詫、冷嘲，隱含不知死活意味的眼神再去看秦宇，因為秦宇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表明，他的確有著當面硬懟煉壹的資格。
　　很現實，但這就是現實！
　　眼皮跳了壹下，煉壹臉上笑容斂去，冷漠森然，“好，那我就直說，接下來若繼續動手，我會動用壹些底牌，但這底牌對我會有損傷。”
　　“既承受了損傷，便不可空手而歸……所以，秦宇妳若有膽，就與我定下契約，今日擂臺之上除非壹方求饒，誰都不可插手。”
　　的確很直接。
　　桃女五指瞬間握緊，“秦宇！”
　　秦宇轉身，看了她壹眼，神色平靜，“師姐放心，既然煉壹師兄好興致，桃園豈能退卻。”
　　回頭，臉上浮現冷笑，“只是廝殺無眼，若壹時留不住手，小弟怕槐聖會怪罪。”
　　煉壹大笑，聲浪震天，“秦師弟放心，今日若我橫死，便是技不如人，西山絕不追究。”
　　說完看著秦宇。
　　“好，煉壹師兄如此膽氣，秦宇自當壹樣，若今日斃命擂臺，桃園也不會遷怒。”
　　語落轉身，拱手，“請龍聖大人為證！”
　　煉壹躬身，“請龍聖為證！”
　　短暫沈默，晶壁後響起龍聖威嚴聲音，“可。”隨著聲音落下，壽宴大殿內空間，再度急速膨脹。
　　無形力量擴散，將觀戰眾人推開，壹條條半透明的鎖鏈，自虛無中浮現，宛若遊走的巨龍，彼此交織在壹起，形成壹層恐怖封鎖。
　　目的已然達成，煉壹目光鎖定秦宇，再不遮掩內心情緒，冰冷殺意破體而出。
　　他反手壹指，點在自己眉心間，壹道破裂聲，瞬間自體內傳出。與之壹起爆發的，是驚天動地的恐怖氣息，就像是他身體裏面，如今闖出了壹頭掙脫囚籠的巨獸。
　　空氣中的鎖鏈，“嘩啦啦”震蕩起來，彼此摩擦碰撞，不斷發出聲響。桃女猛地起身，眼眸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疏淡冷漠。
　　聖道！
　　這是聖道氣息！
　　她扭頭向晶壁，“龍聖大人！”
　　龍聖聲音低沈，“雙方立下契約，秦宇若不求饒……本聖不會插手。”
　　真聖壹言九鼎，與天地交感，輕易不會毀諾。這也是煉壹得到回應後，直接對秦宇出手，不擔心被打斷的原因。
　　就在桃女出聲，龍聖給予回應時，將自身封閉打開壹線，借用部分聖道之力的煉壹出手了。他如今只擔心秦宇承受不住開口認輸，自然不做半點停頓，擡手向前按落。
　　不入苦海，卻借了聖道之力，已經違背規則。所以出手瞬間，還未傷到秦宇，煉壹便臉色發白，嘴角溢出壹絲血跡。
　　未傷人先傷己！
　　反噬比他想象中更強，但好消息是還能夠承受，頂多只是，付出代價多些少些而已。
　　這……就是聖道的力量，強大、肆意，似存於這浩蕩天地間，再不受半點束縛。
　　轟——
　　空間劇烈震蕩，似乎所有空氣，都被瞬間壓縮成壹團，化為無形山嶽悍然鎮落。
　　這壹擊，氣勢恢弘浩蕩，自四面八方而來，不容躲避逃逸，似天地本身而為……因，成聖道者，本身大道凝聚，即可視為“壹方天地”意誌！
　　當然，這裏的“壹方天地”，與字面意思不同，但本質上卻無太大區別。
　　以聖道之威，俯瞰境界以下生靈，皆為茫茫螻蟻不值壹提，隨手便可湮滅無盡。
　　空間法則如何？黑暗之道又如何？
　　正是明知如此，見識到黑暗之力後，煉壹依舊有著強大的自信，可將秦宇鎮殺！
　　非聖者，卻能動用聖道之力。
　　秦宇心跳驟然加速，魂魄本能中尖叫，強烈危機感侵襲，口鼻間似能嗅到死亡的味道。
　　腐朽而冰寒，充斥著令人絕望的氣息！
　　吼——
　　頭頂之上，全然黑化的深淵泰坦，口中發出驚天咆哮，接著令人震撼壹幕出現。
　　它壹顆眼珠，剎那由黑暗化作光明，整個轉化過程之中，沒有半點停頓、滯待。
　　就像是壹顆，驟然降臨的燃燒大日，深淵泰坦化為光明的眼眸，釋放出無盡耀眼光芒。
　　它擴散到身體上，將半數黑暗驅逐……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它壹半已完成黑暗化的身軀，瞬間變成光明的載體，每壹根毛發都變得透明，源源不斷向外散發光芒。
　　這壹刻，深淵泰坦再度變身，以眉心豎線為界，它半邊是世界最深沈的夜，黑暗可將壹切吞噬。另壹邊則是光明的海洋，溫暖、明亮、耀眼的光，可照亮萬物。
　　黑暗與光明，兩者截然對立，如今卻同時出現在深淵泰坦身上，兩者完美共存，光、暗接觸之地，能夠清楚的看到，它們間的流通與轉化。
　　光明即黑暗，黑暗即光明！
　　當然，光暗壹體的深淵泰坦，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可光明與黑暗之間的轉化，則只有極少數人可以察覺。
　　這涉及到對規則的掌控，對天地的理解，以及自身魂魄和修行境界。
　　龍聖、桃女、煉壹……還有他身邊，那個貌似普通的中年人，是光暗轉化的見證者。
　　桃女、煉壹還好，心頭震動萬分，充斥著荒謬與難以置信，卻並不能真切的明白，這壹幕代表了什麽。
　　但龍聖清楚，貌似普通的中年人，看其眼眸深處爆開精芒，大概率也是知道的。
　　光、暗壹體，居然是傳說中的光、暗壹體！
　　龍聖突然覺得，這個世道變了，秦宇只是壹個，區區神境的小輩，若非觸動它的留印而不死，根本沒資格得到他的關註。
　　可就是這麽壹個，理論上說弱的可憐，他隨隨便壹根爪子，就能輕易戳穿十來個透明大洞的小輩，居然屢屢推翻龍聖給他下的定義與標簽。
　　壹次又壹次，展露出更加強大的底蘊，如今甚至是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光、暗壹體！
　　沒錯，秦宇現在的確很弱，哪怕他參悟了空間，掌握了光暗與黑暗，龍聖依舊能輕易殺他。
　　這是絕對的力量差距。
　　可只要秦宇不死，給予他足夠的時間成長，不需要太久……或許壹百年，或許三百年，昊陽世界中必然就要，再增添壹尊巨頭級存在。
　　何為巨頭？
　　跨苦海，達彼岸，凝聚無上大道，自身真正超脫，傲然天地之外，永存而不滅！
　　此為真聖，亦稱巨頭！
　　呼哧——
　　呼哧——
　　晶壁後，喘息粗重似破爛風箱，且得是百十個放壹起，同時拼了命的拉動不止。
　　光、暗壹體出現，秦宇潛力毋庸再言，桃園勢必不會罷手，若要留下秦宇，必有壹場大戰。
　　啪——
　　幾根利爪，其根深深沒入地面，龍聖擡頭露出壹雙赤紅眼珠，湧動著瘋狂之色。
　　戰就戰！
　　為了將來，東海能有壹門兩真聖，橫壓十方威懾昊陽的壹日，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