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身孕

　　寧真真感慨的搖頭。
　　如果不是有師兄在，預測了未來的種種，並且推演高手，知道底細，玉蝶宗絕對熬不過這壹關。
　　領悟壹個深刻教訓，宗門的存亡不能依靠外界，還是要自強不息，玉蝶宗是最好的壹例。
　　玉蝶宗弟子外嫁得極好，後臺這麽硬，這麽多，可最終決定玉蝶宗存亡的，還是玉蝶宗自己。
　　關鍵時刻是指望不上別人的。
　　如果沒有自己在，沒有師兄在，玉蝶宗昨晚已經受了重創，宗主被殺，外嫁弟子被殺，下壹步可能就是玉蝶宗總壇被攻擊，擋不住九元聖教反撲。
　　法空與寧真真壹起吃了午膳。
　　他不管在與寧真真說話時，還是在觀戰大妙蓮寺圍殺九元聖教高手時，都壹直在運轉金剛不壞神功，精純罡氣，提升修為。
　　現在他已經沒有瓶頸，只需要精純罡氣，這是水磨功夫，沒辦法通過時輪塔來取巧。
　　吃過午膳後，兩人懶洋洋的喝著水，壹邊閑聊，說壹些奇聞秩事，寧真真不時嬌笑。
　　法空也談笑風生。
　　兩人說話默契十足，壹個眼神壹個話頭，對方便知道彼此要說什麽。
　　所以說起話來格外的融洽暢快。
　　法空忽然停住，笑道：“師妹，妳忙吧，我去壹下永空寺。”
　　寧真真明眸露出好奇。
　　法空笑道：“元德和尚到了。”
　　“好，師兄去吧，我也準備準備。”寧真真道。
　　永空寺外，元德和尚壹襲明黃僧袍，靜靜站在大門口，神情沈肅。
　　法空的聲音傳來：“大師請進。”
　　元德和尚推門進了院內，轉過照壁，來到大雄寶殿前。
　　法空正捧著香拱手向大雄寶殿內的佛像行禮，然後將三支檀香插入香爐中，三縷香氣裊裊升空。
　　元德和尚來到法空身邊，朝大殿內的金身佛像合什壹禮，然後說道：“大師，我準備要閉關壹陣子。”
　　法空眉頭壹挑。
　　元德和尚道：“我準備到懺心堂閉關壹載，以懺悔罪孽。”
　　法空眉頭壹挑：“大師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因為殺了太多的人？”
　　“壹百多人皆死於非命。”元德和尚緩緩道。
　　法空道：“這些人又不是大師所殺，更何況，他們手上沾了多少無辜者的鮮血？殺他們是替行天道，是有功於眾生，是有德於天地。”
　　元德和尚嘆道：“雖不是我殺，卻跟我殺的無異，這些人雖罪孽深重，可畢竟是活生生的性命。”
　　“有的性命不該出現在這世間，只把世間變成地獄。”法空淡淡道：“不殺他們，才應該懺悔！”
　　元德和尚沈默。
　　法空道：“大師該問問自己的心，覺得到底該不該殺他們。”
　　“他們是該殺，可是殺這麽多的人，貧僧實在是……”元德和尚搖頭道。
　　法空忽然笑了壹下。
　　元德和尚皺眉看他。
　　法空笑道：“大師是有隱瞞沒說吧？”
　　元德和尚沈吟不語。
　　法空笑瞇瞇的道：“大師真正想懺悔的不是殺了太多人，是不是？”
　　元德和尚擡頭看向大雄寶殿內的佛像，合什壹禮，沈默不語。
　　法空呵呵笑道：“大師是不是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並不了解自己。”
　　元德和尚雙掌合什，閉上了眼睛，嘴裏喃喃低語，開始誦經。
　　法空笑呵呵的道：“大師其實不必如此的，縱使殺戮令妳興奮，也並非壞事。”
　　元德和尚誦經聲戛然而止，睜開眼看向他。
　　法空笑道：“不過是身體的本能罷了，人的天性有兩種，壹種是狼，壹種是羊。”
　　元德和尚嘆息。
　　法空道：“看來大師妳的本性是狼，所以見殺戮並不畏懼膽怯，反而興奮，覺得刺激。”
　　元德和尚宣壹聲佛號。
　　法空道：“大師，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有理性，而不是憑本能行事，狼性並不意味著狼行，佛法無邊，不正是修煉本性的嘛。”
　　元德和尚沈吟，雙眼漸漸明亮，嘴角掛上笑容，合什道：“多謝大師解惑。”
　　法空笑道：“大師佛法精深，其實也能悟透這道理，只是當局者迷，時機不到罷了，……別與自己的本性較勁，接納它，控制它，煉化它，便是修煉的契機，佛法精進的捷徑，煩惱即菩提也。”
　　“阿彌陀佛！”元德和尚再宣壹聲佛號。
　　法空這番話讓他有醍醐灌頂之感，瞬間將所有的愧疚與煩惱壹掃而空。
　　接納它，控制它，煉化它，便是登入彼岸的寶筏。
　　法空笑道：“還是要恭喜大師的，這壹次大妙蓮寺的收獲巨大。”
　　元德和尚點點頭。
　　演武令是朝廷所出，其獎勵自然也是朝廷所發，任何宗門都可以領獎勵。
　　大妙蓮寺當然也包括其中。
　　這壹次壹口氣剿滅這麽多的九元聖教弟子，如果按照演武令的規則，收獲確實巨大。
　　朝廷的獎勵對任何壹個宗門，包括大妙蓮寺都是巨大的誘惑，都是極難得的。
　　法空道：“所以說，大師妳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該出現在我跟前的。”
　　元德和尚失笑搖頭：“論好處，還是大師妳所得更多。”
　　法空大師殺了九元老人，不知得到了多少好東西，問也是白問，法空大師絕不會說的，索性不問。
　　比起寺裏能從演武令裏得到的獎勵，恐怕更勝兩籌。
　　“壹點點而已。”法空左手掐著小拇指尖笑道。
　　元德和尚呵呵笑兩聲，合什告辭，法空也沒挽留，送他到寺院門口。
　　……
　　壹輪明月高懸。
　　皎皎如玉盤，散發著柔和的清輝。
　　法空的住持院子裏，月華清輝卻被白晝般的燈籠光芒所驅散，無法靠近。
　　眾人圍在大的檀木圓桌前吃飯。
　　法空慢條斯理，優雅從容，其他人包括周陽都是壹樣不緊不慢的吃飯。
　　楚靈仍舊混在其中，她貪戀著這邊的熱鬧，不肯回皇宮吃膳，冷冷清清殊無趣味。
　　法空道：“妳該回去陪著皇後娘娘的。”
　　“母後不用我陪。”楚靈哼壹聲。
　　法空眉頭壹挑，看了看她。
　　楚靈哼道：“看什麽看，妳難道不知道母後又有身孕啦？”
　　正吃飯的眾人戛然而止，擡頭看向她。
　　楚靈道：“這消息壹直封鎖著沒傳出來，妳們可別外傳出去！”
　　“皇後娘娘多大啦？”林飛揚問道。
　　楚靈白他壹眼。
　　這當然是不能說的。
　　林飛揚笑呵呵的道：“四十多歲了吧？還能生娃娃？不愧是皇後娘娘！”
　　楚靈看向法空。
　　法空繼續吃飯，目不斜視。
　　林飛揚心直口快：“殿下妳壹直在看住持，難道是住持所致？”
　　“砰！”林飛揚身子微震。
　　卻是朱霓在桌下踢了他壹腳。
　　朱霓面不改色，好像什麽也沒做。
　　林飛揚忙道：“我的意思是說，難道是皇後娘娘喝神水喝的？返老還童啦？”
　　楚靈哼道：“可不就是唄！”
　　周雨笑道：“如果這消息傳出去，恐怕神水的價格會更驚人吶。”
　　徐青蘿嫣然笑道：“這是喜事呀，楚姐姐妳竟然不高興？有弟弟或者妹妹玩啦。”
　　楚靈白她壹眼道：“妳覺得自己的弟弟妹妹好玩？”
　　徐青蘿搖頭：“很討厭。”
　　楚靈哼壹聲。
　　徐青蘿看向法空：“師父……”
　　法空壹言不發的吃著飯。
　　徐青蘿道：“師父，是因為神水嗎？”
　　“可能吧。”法空不置可否。
　　徐青蘿道：“這消息要傳出去，神京的達官貴人們都要發瘋了。”
　　哪壹個達官貴人不想子孫滿堂？
　　可偏偏越是金貴，往往越人丁單薄，這樣的人家在神京多的是，壹旦知道神水能助益生子，他們豈不更瘋狂？
　　現在只是貴夫人們美容養顏，已然是緊張之極，為了買神水每天都是擠破頭。
　　壹旦知道神水涉及到生子，那每天的爭搶將更加激烈，說不定要見血。
　　楚靈道：“所以母後壹直壓著消息。”
　　“皇上知道嗎？”徐青蘿好奇的問。
　　“妳說呢？”楚靈哼道。
　　徐青蘿嘻嘻笑道：“如果連皇上都瞞著，那才有趣呢。”
　　“妳凈能胡想。”楚靈道：“父皇也知道啦，現在天天往母後那邊跑呢，我才不去討嫌。”
　　父皇知道了母後有孕後，兩人便重新回到了蜜裏調油的狀態，好像冷飛瓊不存在了壹般。
　　徐青蘿道：“那冷貴妃那邊呢？”
　　“還沒消息。”楚靈搖頭，又看向法空。
　　法空道：“冷飛瓊那邊短時間內不會有消息。”
　　“那父皇壹定很失望。”楚靈道。
　　法空笑了笑。
　　楚靈道：“不過真是因為神水的緣故？還是佛咒？”
　　“兩者都有。”法空道：“用佛咒，喝神水，都會讓她恢復年輕狀態。”
　　“師父，是皇子還是公主？”
　　“皇子。”
　　“那沒意思。”徐青蘿搖頭：“如果是個公主就好玩啦，我們帶著壹塊玩。”
　　楚靈點點頭。
　　她也正有這個打算。
　　周陽道：“皇子為何就不能玩啦？”
　　“像妳這樣的，有趣嗎？”徐青蘿嘻嘻笑道。
　　周陽很不服氣。
　　法空道：“李少主那邊如何了？”
　　徐青蘿露出無奈神色。
　　周雨道：“李少主胸有成竹，恐怕早有應對之法，我們不必擔心的。”
　　“師父妳壹定知道。”徐青蘿哼道。
　　法空道：“妳們可以親自見識壹下她的手段，看看何為行事的真正手段。”
　　徐青蘿半信半疑：“師父妳真不知？”
　　法空搖頭。
　　徐青蘿蹙眉沈思，搖搖頭。
　　他們幾個商量了數次，都沒能想出現在李鶯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