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4章 新職業（二）

　　阮寒從水中擡起頭，抹了壹把臉，有些興奮。他覺得自己剛才這主意不錯。
　　從浴室出來，阮寒就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
　　我看到了通話界面顯示出來的名字是“凱哥”。
　　“餵，凱哥。不好意思啊，這麽晚找妳。是啊，我想到了壹個場景，妳聽聽看，覺得怎麽樣……”阮寒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想著現在應該是阮寒剛接受那個鬼公司的單子不久。他應該還沒碰到異常，只是單純將這件事當成工作，想方設法要滿足甲方的需求。
　　他和那個凱哥說了很久，最後說定明天到公司詳談。
　　掛了電話後，阮寒壹身輕松，好好睡了壹覺。
　　夢境的場景變化。
　　周圍的環境，從阮寒的臥室變成了壹間攝影棚。
　　我看到了阮寒之前腦補的場景。狹窄的浴室、狹小的浴缸、卡通的浴簾和防滑墊……
　　“這個沐浴乳倒掉。說了裏面東西倒掉。我要空瓶子。留壹點兒就行了，最多壹半。”壹個穿著皮衣皮褲的男人指揮著場中的工作人員。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陰氣。但陰氣最重的地方不是這個男人身上，而是這整個空間。
　　攝影棚中亂竄的，有人、有鬼。
　　阮寒好像對此壹無所知，還在和那個皮衣男溝通，布置著場景。
　　“阿寒，妳真的有天賦。”皮衣男贊嘆道，“我早說了，妳這方面很有天賦。做普通的設計師太屈才了。”
　　“我倒是從來沒想過往影視圈跑。”阮寒說道，也有些感慨。
　　他學的是最普通的設計，畢業後做的也是最普通的室內設計，還從未接觸過影視圈。雖然現在做的工作也不能說是進入了影視圈，只是稍微沾邊。
　　“阿飄呢？”皮衣男轉頭壹聲吼，後面馬上有人喊了聲“來了”。
　　女演員在這裏被稱為阿飄。
　　我看到了那個女演員。那是壹個女鬼。
　　皮衣男見那只鬼走過來了，又對阮寒說道：“妳那個表弟也很厲害，技術很好。”
　　“他壹直很聰明，從小到大都是學霸。”阮寒高興地說道，非常自豪。
　　“比壹些白癡有用多了。”皮衣男撇撇嘴，“創造力，生命力！這才是最美的！唉，我們那地方很多人都不懂。”皮衣男揮手，“他們就是混吃等死。也是BOSS太寬容了。那些垃圾早該清除掉了。”
　　阮寒沒有接話。他並非正式員工，所以聽到皮衣男這樣抱怨，什麽都不說。
　　那是皮衣男公司的事情。
　　皮衣男認真道：“我說真的，阿寒，妳考慮壹下。我們公司的情況妳都看到了。這裏真的很適合妳發展。比妳在妳那個小公司要好多了。”
　　阮寒有些猶豫。
　　皮衣男忽然壹笑，“看過這個，妳再做決定吧。全場準備！”
　　皮衣男喊了壹聲。
　　攝影棚內的人都各就各位。
　　阮寒看在眼中，和皮衣男壹塊兒退到了監視器後面。
　　他是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壹幕的，還有些審視。
　　壹個直播平臺能這樣開發技術，能有這樣的實力做出這樣的特效場景，其實有些不務正業，但又給人壹種底氣。
　　之前幾個特效，阮寒都參與過設計，也看過最後的效果，非常佩服。
　　這個平臺就差好好宣傳，再引進幾個高人氣的主播了。
　　比起那些泛濫的遊戲直播平臺，大角鹿另辟蹊徑，或許能打開壹個新局面。
　　阮寒對這個行業了解不多，只是作為局外人，有這樣那樣的思考。
　　他最看重的其實是大角鹿的財力。這些工作人員、這些場地、道具，各方面的投入……壹家有錢的公司不壹定是最有潛力的公司，但至少是最讓員工放心的公司。
　　阮寒想著自己的職業選擇，聽到了皮衣男喊了開拍。
　　浴缸裏響起了水聲。水龍頭打開的聲音，花灑打開的聲音，還有浴缸放掉水的聲音……
　　皮衣男指揮著現場，拍了好幾個片段。
　　阮寒本來心不在焉，慢慢被吸引了註意力。
　　沒有人動。甚至沒有人靠近浴缸。浴缸連接著的水龍頭就被打開了。
　　阮寒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拍電影的總有些特殊手法……
　　皮衣男叫了人重新布置。浴缸裏放滿了水，還被放入了小孩子的玩具。
　　那是最常見的塑料鴨子，能漂浮在水面，捏的時候，會發出叫聲。黃色的鴨子、大大的眼睛，看起來不算可愛，只給人壹種廉價感。浴室用的浴簾和防滑墊也都是如此。
　　皮衣男又喊了開拍。
　　鴨子在水面飄動，突然發出了叫聲，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住，壹下子癟了。那聲音也從滑稽變得恐怖。它沒有復原，直接沈入了水中。
　　監視器內能看到特寫。
　　就這樣保持了幾秒鐘後，皮衣男下達了新的指令。
　　浴簾像是被風吹動，開始了搖晃。浴簾上印著的白色小貓面容扭曲，粉色的小豬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水面倒映著那些奇形怪狀的卡通臉。
　　滴答壹聲，放在浴缸邊的沐浴乳瓶口滴下了乳白色的液體，砸落進水中。
　　水面泛起漣漪，那些卡通臉被打散。
　　沐浴乳的瓶子還在漏出液體。洗發水的底部也開始漏出液體。
　　浴缸裏的水變得無比渾濁，看不清浴缸底部。
　　嘩啦壹聲，壹只手從浴缸中伸了出來，對著鏡頭抓來！
　　“哇——”阮寒嚇了壹跳，身體後仰，差點兒從椅子上翻下去。
　　皮衣男哈哈大笑，喊了停，又說道：“這次換壹換。用浴鹽……就是帶泡泡的那種。”
　　“OK！”
　　工作人員忙碌起來。
　　他們圍住了浴缸，三兩下，浴缸中的水就變得清澈了。
　　那個被稱為阿飄的女演員並沒有出現，不見蹤影。
　　阮寒臉色發白，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皮衣男壹巴掌拍在了阮寒的肩膀上。
　　阮寒嚇得顫抖，差點兒跳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這沒什麽的。”皮衣男漫不經心地說道。
　　阮寒扯扯嘴角，“嗯……這個，特效，很厲害啊……場景，道具，那什麽……哈，我看過紀錄片。那種鏡頭……很厲害……”阮寒漸漸變得語無倫次，努力想要用科學的方式解釋剛才看到的鏡頭。
　　皮衣男再次大笑，笑聲壹收，他變得嚴肅起來，鄭重說道：“阿寒，凱哥真的看好妳，所以才跟妳說這些心裏話。加入我們吧。這是妳現在最好的選擇。妳的家人、朋友、戀人……這些BOSS都能提供保護。真的，這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