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章 難題

　　韓赟的表情讓我有些難堪。
　　從存在時間上來說，韓赟比我要大不少。某種程度上，他都算是先人了。不是血緣上的祖先，也是同壹國家、同壹民族的祖先。可他壹個小孩子模樣，還露出這種憐憫人智商的表情，讓人怎麽能舒服？
　　韓赟有些誇張地嘆氣，看看我，再看看其他人，忽然道：“行了，我知道了。妳就這樣吧。”
　　“什麽啊？”郭玉潔替我抱怨，“妳有辦法提升林奇的實力嗎？還有我的！我的能力是什麽，我現在都沒搞清楚呢。”
　　韓赟搖頭，“不行。妳們兩個，”他點點我，點點郭玉潔，“沒用欲望。”
　　這話讓我們兩個楞住了。
　　“走吧。”吳靈說著，已經背起了行李包。
　　她和古陌、南宮耀打了聲招呼，就走在了最前頭。
　　我和郭玉潔面面相覷，卻也只能跟上。郭玉潔不放棄，還在追問韓赟。
　　我看了眼同行的劉渺。
　　我們這壹路四人壹鬼，吳靈是唯壹沒有能力的。要請教的話，似乎只有請教劉渺。他曾經也對我說過能力的事情……
　　劉渺好像看穿我所想，對我笑了笑，“我那時候，只想知道我父母是怎麽死的，想要為他們報仇。”
　　我楞了楞。
　　“實際上，所有的能力產生，都有個契機。壹部分是天生的，大概和上輩子有關，另壹部分，就是那個契機了。”劉渺說道，“陰陽眼就是天生的。我媽媽說，我小時候會盯著壹個地方看很久。嗯，就跟鬼故事裏那種小孩差不多，會看到東西吧。我沒印象了。她也就記得壹些小事情，記得不清楚。我以前壹直不信有鬼，直到看到了那件事……”
　　劉渺說到父母的死亡，沒有悲傷，只是略顯惆悵。
　　我想了想自己的經歷。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能力是在遇到青葉後，才出現的。碰到了葉青，開了陰陽眼，見到了王大娘的鬼魂。那個似乎是開端。當然，能力真正出現，應該是和服的那件事。我進入夢境，看到的第壹個鬼，是那個附身和服的老妖婆。那時候的夢境，和現在有些相似……
　　我想到此，腳步頓了頓。
　　如果說有升級進化，現在所接收的記憶，似乎是那時候情況的進化。
　　可在那之後，遇到了楚潤的事情，我的能力就是附身鬼魂，穿越時間和空間……
　　那真的是夢境嗎？
　　“想到什麽了嗎？”劉渺問道。
　　“嗯，是有些……”我迷惑起來。
　　說起來，穿越時間空間的夢境算是壹種能力，逆轉生命體、非生命體的時間，應該是另壹種能力。就像葉青，會無意識、無法自控地增強身邊靈異事物的能力，也能壹拳打爆鬼魂。我會不會還有第三種能力，就是最初、也是現在這種接收記憶的能力？
　　三種能力出現的時間應該也是不同的吧……
　　逆轉物體時間的能力出現的最早。不是遇到青葉後才出現的，而是在此之前，在小白的那件事上，就出現的……我想要救小白，所以才生出了那樣的能力嗎？
　　接受記憶的能力則是起源於和服事件。因為我想要知道和服的真相？這有點兒莫名其妙。我不是那麽有好奇心的人啊……
　　還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是因為楚潤？因為我想要救那些無辜的女性？我應該也沒有那麽強烈的正義感吧？
　　我很困惑。
　　所謂欲望，到底是什麽？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自己的潛意識裏就生出了那麽強烈的欲望嗎？
　　飄在前面的韓赟回頭看了我壹眼，又看看喋喋不休的郭玉潔，“別想了。沒有欲望就是沒有欲望。沒用。妳們有那種欲望的時候，能力就會爆發了。”
　　“那時候，我們說不定都死了。”郭玉潔嚴肅道。
　　“那說明妳們的求生欲沒有那麽強烈。”韓赟不客氣地說道。
　　郭玉潔啞口無言。
　　劉渺拍拍我後背，“韓赟沒說錯，到時候，妳的能力會爆發的。”
　　他好像對此充滿自信，只是，說到最後，他又長嘆壹聲。
　　想到劉渺能力的來源，我能理解他的這種感嘆。
　　要是可以，劉渺會選擇當壹個普通人，換自己父母平安無事吧。
　　我心中蒙上了壹層陰影，念頭壹轉，想到了其他人的能力。
　　古陌的能力好理解，南宮耀的能力就讓人費解了。不過，我對南宮耀理解有限，南宮耀的童年、過去，都是聽他自己提到壹些。他可能隱瞞了什麽，當時所說，也不是那麽詳盡。
　　另壹個好理解的是葉青。葉青能壹拳頭打爆鬼魂，應該是和劉渺壹樣，報仇心切。葉青的另壹個能力，似乎是天生的。這又和古陌很像。古陌本身就有好聽力，人生經歷又讓他不斷磨練這壹天賦，繼而就影響到了他的能力。
　　瘦子的能力可能是被前女友祁白給逼出來的。胖子的能力像是天生。郭玉潔的能力似乎也是天生的。還有薛靜悅……
　　我想得有些頭疼起來。
　　欲望……這東西太難捉摸了。
　　大多數人都不會有特別強烈的欲望，大多數的欲望也很普通。孩提時期想要個玩具，想要玩遊戲；少年時期同樣只想著吃吃喝喝玩玩鬧鬧，更懂事壹點，會想要壹個好成績；再長大，就該想著工作、錢、房子、伴侶、家人、健康……那都是零散的願望。很多人就這樣渾渾噩噩過去壹輩子，沒有特別奮鬥過。
　　我回顧自己二十多年人生，也基本就是這樣渾渾噩噩度過了。
　　高三奮鬥過，大學畢業考公務員奮鬥過，卻也沒有頭懸梁錐刺股。那時候的專註，也不過如此。
　　碰到靈異事件後，無能為力的時候更多，偶爾有爆發，也只是短時間內的集中力提升，變得更為專註罷了。
　　欲望……
　　欲望……
　　從出發到登機，再到下飛機，我都在琢磨這事情。
　　我再次感到了無力。
　　我的確想要解決鬼魂，想要讓世界恢復到本來的模樣，可這種想法並不是欲望。說是埋怨，可能更多壹些。再有，就是希望葉青能成功了。剩下的，全是焦躁。
　　“開車過去還要五個小時。路上沒有休息的地方，妳們要吃飯上廁所嗎？”吳靈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