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帝國崩潰了

　　天狗醜人厭倦殺戮，避隱深山，直到老不死親自上山邀請，將侵略之事相告，他怕萬壹失敗，“天皇帝國”將承受嚴重打擊，試過要殺掉老不死，把“大東日帝國”的美夢長埋黃土下，可是又打他不過，在敗兵與侵略的無奈選擇下，才毅然答應替他領兵，寧願負上侵略的罪名，也不要看見自己國家因敗兵而崩潰。
　　小白思前想後，理出頭緒，“大東日帝國”侵略計劃其實全系於老不死壹人身上，只要他壹死，其他人便儼如壹盤散沙。但老不死武功蓋世，強加萬壽聖君亦命喪其手，小白再厲害，又如何可敵老不死的二百年修為了？
　　再說小白今趟就算真有十足把握殺敗老不死，也不用“天皇帝國”太多傷亡，但敗兵若成事實，重視成敗尊嚴的“天皇帝國”人仍會感到無限羞恥，往後幾十年要重拾自信及建立國勢，這種險依然冒不起，天狗醜人也不是蠢人，怎會想不到這個問題的關鍵，是以小白要他按兵不動的提議，他不加細想便說道：“妳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戰爭就像壹場瘟疫，不幸開始了，便會擴散開去，不經過壹場掙紮便想瘟疫消失，除非有奇跡，但信奉奇跡的人，最終必受惡果，小白妳這種妄想，令我好失望。”
　　因為送信來而吃了苦頭的爛銅鐵惱恨在心，現在心中就只有壹…火焰在焚燃，對小白要平息幹戈的提議全聽不進去，只是喝道：“好！殺！殺他們壹個片甲不留！”
　　他沖動欲挺身殺上前去，可是小白卻壹把將他扯住不放，見爛銅鐵壹副瘋狂的樣子，小白搖頭苦笑，究竟是自己高估了他，還是他的確不可估量，暫時還是無法可以猜知。
　　制止了爛銅鐵，小白對天狗醜人說道：“妳只是怕敗兵後‘天皇帝國’會呈現嚴重分裂的狀況吧？這麽擔心也算合理。這壹仗，我固然壹定要勝，但能夠智取，總勝力敵，妳的戰術是否出色，小白沒興趣知道，要是妳決定要打，小白壹定奉陪小白說完，身後叢林突然號角長鳴，接著擂豉響起，黑壓壓的人頭不斷從矮樹叢中湧現，以江湖險、黃連苦、毛大誌為首，領著近三十萬兵馬，高舉起馬刀，齊聲叱喝，殺聲震天，威勢叫人心怯。大軍助威高聲吶喊，令小白更形威風凜凜，雄姿闊步，教人莫可侵犯，他高叫壹聲，“要打，我們怕不怕？”三十萬大軍壹齊舉刀高叫：“天不怕，地不怕！”
　　吶喊聲由遠而近，兵馬百倍勇氣，小白疾言厲色說道：“我有三十萬步兵作先鋒，後面再有三十萬騎兵與攻城兵，由昔日‘武國’天武大將萬骨枯親任將軍，真的要開戰，可以將妳殺個片甲不留，血流成河，假如是必要，他們沒我命令也願意犧牲，這就是團結！是妳們‘天皇帝國’人所沒有的東西！”
　　爛銅鐵也被高呼聲吸引回頭望過去，感覺自己有六十萬兵馬所支援，人頓時雄心萬丈，也裝出神氣，天狗醜人見小白大軍已然壓境，士氣如虹，心中暗暗盤算今趟若真的開戰，戰況未許樂觀。
　　他是昔日“江川藩國”九大武將之壹，參與過大大小小戰役數十，戰術之中，有謂強而避之，明知敵人勢強，當避則避，壹時間也只好沈著，腦海盤算應對。
　　這時，小白手下壹名士兵在地上發現爛銅鐵遺下的信簍，拾起上前，爛銅鐵壹見信簍便無名火起三千丈，喉頭嗚嗚作響，剛才所受過的苦，仍郁積體內軀之不去小白將信封遞回給爛銅鐵，說道：“妳這次來是要負責送信，自己的任務，要自己完成。”很明顯，小白要提攜後輩成長，必先啟發他隱藏的勇敢全然迸發出來，現在又要教他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雖然爛銅鐵不會明白當中的意義，但也想不到說話拒絕。
　　小白有過幾個出色徒兒，個個也能獨當壹面，其中生力就是表表者，只有大力在小白身邊的日子最短暫，也是最不肖的壹個，如今踏進中年，感覺時光逝去，新壹代的江湖人物陸續出現，已經再不是他浮沈競逐的世代，但要將江湖交給下壹代接棒，必須趁他們羽翼未豐之時好好教導，是以他上次才首肯收下連戰及黃狗為徒如今眼見這個爛銅鐵，性格突出，年紀輕輕便有壹番際遇，將來在江湖中掙個名堂應該不難，便略加指點，但壹個人自己憑實力成功是壹回事，能否教好後輩又是另壹回事，小白是否壹個出色的長輩，現今下論斷確實是太早，還得看他幾個徒兒日後發展。
　　爛銅鐵將信遞給了天狗醜人，他打開信來細閱，愈看愈是訝異，他身邊幾個部下都面面相覷，只道天狗醜人真的就此妥協，讓小白的兵馬圍困域外，越主犯上，提刀向小白劈斬。
　　小白氣定神閑，並不還手，天狗醜人已將部下壹刀殺死，說道：“不聽軍令，死不足惜。”
　　他將信簍小心收起來，卻不言語，他的幾個部下像被遺棄了的孤雛，不敢妄動又不敢走，爛銅鐵看看天狗醜人，又看看小白，始終不忿氣，問小白道：“我可以殺了他們嗎？”
　　小白道：“妳有這種勇氣嗎？”爛銅鐵猶豫壹會，帶著怒火的雙目緊盯敵人不放，終於答道：“我肯定了，我有這種勇氣，但就未知是否殺得了。”小白答道：“不親自試試看，很難知道自己是否真有勇氣。”
　　後面的士兵知道爛銅鐵要報被打之仇，紛紛喝叫助他聲威，又搖動軍旗，令爛銅鐵信心更熾，緊握馬刀大步走前，士兵們見他怒氣沖沖樣子與剛才判若兩人，紛紛退後。
　　剛退了兩步，後面升起壹…嚴寒，回頭看天狗醜人仗刀而立，擋住退路，士兵壹楞，只聽他說道：“我帶的兵壹是攻，壹是守，絕不可退，妳們剛才打得了人，就要接受別人來報復，世間沒有打完人又可以當沒事發生，要麽就殺了他，要麽就被他殺死。”
　　連主帥也不站在自己壹邊，眾士兵硬著頭皮，第壹個先沖斬上去，“神武大軍”敲起戰豉激勵爛銅鐵，隆隆聲中，爛銅鐵也嗽叫著揮刀過去，那士兵見他這般勇猛，後悔已遲，手中大刀被他馬刀擊下，跟著壹拳迎面打來，碰的壹聲，被擊飛倒地。
　　爛銅鐵見他被自己壹刀打落，信心倍增，擲刀落地，拳腳沖上，那士兵自地上爬起，也拳腳對打，兩人皆不大會武功，單靠蹺勇拳腳相拼，壹拳來壹腿往，怦怦碰碰的好不燦爛。
　　其余士兵見同伴連連吃拳，金星四冒，手腳漸軟，爛銅鐵卻愈打愈有鬥誌，心知過後自己也會有同樣下場，眾人壹心，壹哄而上。
　　爛銅鐵見他們壹起上來，拍了拍心口說道：“好！妳們壹起上，我可不用留手！”然後毫不猶豫執回馬刀，回頭壹刀斬落被打得臉部腫脹的士兵頭去，將他頭顱劈開兩半。
　　眼見同伴死狀，其他士兵嚇得窒步，爛銅鐵再雙手舉起刀來喝叫：“來吧！來打我吧！
　　他媽的妳們都欺善怕惡，我準備了壹死，現在殺了壹個不蝕本，再殺壹個有賺，還要來嗎？”
　　此刻的爛銅鐵大有壹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其聲勢贏得能征慣戰的“神武大軍”連聲喝采，令他更覺威風無比，雖然遍體鱗傷，但其勇猛不怕死的風采，已深深種在“神武大軍”心中。
　　江湖險等人見他當真不單是個小滑頭，也對他刮目相看，私語道：“看來我們的日子已經過去，爛銅鐵英雄出少年，將來‘神武大軍’有壹個很好的將領。”
　　爛銅鐵連隨吼聲，叫敵兵們下跪方饒不死，天狗醜人壹直沒有阻止，看來那封信的內容，的確是逆轉戰情的關鍵。
　　這邊廂小白決定拉開戰幔，那邊廂“皇京城”的“皇宮”裏早已惡戰連場，太子的突然造訪，令江川十兵尉等人失了方寸，這時天恨又闖進來，他壹夫當關，以“皇者之劍”開路，連殺十多個宮中侍衛，挑起殺誌，甫入殿堂瞥見壹休大師，腦海又再憶起對情缺的承諾。
　　他未有猶豫，壹劍直撲過去，金光燦然四射，沛莫能禦，“皇者之劍”乃壹休大師親自鑄煉，它的無匹鋒利早已見識，天恨的臉孔又像夢中惡魔將他糾纏，概因他的四肢全是被他所斷。
　　他早就應該死了，就算現在被殺死也不會太教人意外。
　　壹休大師不會愚蠢到自己去擋住“皇者之劍”，叱喝壹聲，身邊七個隨從同時動手，二和又笑又哭，怪叫連聲，刀劍齊使，向天恨劈斬過去，天恨欲反劍去斬，他又明哲保身抽回刀劍退卻。
　　接續三生、四不像、五情、六欲、七巧、八風都擋在前面，天恨並不猶豫向他們殺將過去。
　　七巧的七件兵器立即彈射而出，天恨隨手壹劍便擋，鏗然壹響，“七巧刀”與“皇者之劍”初次接觸，竟能拼個旗鼓相當，壹休大師笑著說道：“這件‘七巧刀”，是在當日鑄煉‘皇者之劍”後再精心研制，取材自壹件小孩子的玩意，有過之前鑄煉兵器的經驗，‘七巧刀’雖沒‘皇者之劍’的鋒利無匹，但卻創意盎然，精巧之處更勝‘皇者之劍’。”
　　太子與天恨先後並闖，卻似乎不是同道，江川十兵尉猜想事情不會如此湊巧，其中必有蹺蹊，恐怕是他們要開始展開反擊，裏外夾攻瓦解“天皇帝國”在中土內散播的勢力，欲要盡快將之擺平，便身先士卒，躍身上前，打出壹招“天火焚城”他的“火雲神鑒”已經爐火純青，雙手開合間，便有兩條火柱四散開去，把殿堂內物事焚燃，直卷向太子與天恨兩人，此時天恨又被七巧的“七巧刀”從幾個不同方位迫退，與太子背貼壹起。
　　火海襲來，太子忽爾對天恨說道：“果然，我在這裏等妳來等得對了，先借妳的劍壹用。”
　　壹呆之間，太子已伸手借去“皇者之劍”，劍在他手中，金光更盛，他連挽兩個劍花，兩個金圈穿過火柱，直撲向江川十兵尉。
　　他沒料到太子不以劍鋒直刺，只是隨手舞劍，劍光便可殺人，猛地沈身，太子依然從容不迫，再彈射兩個劍花先擋住七巧。
　　“七巧刀”縱使再刁鉆詭異，仍無法割開劍光，手壹拉，將“七巧刀”收回又退，壹定下神來，眼見殿堂已成火海，其余人等慌亂四竄。
　　這時外面跑入幾個士兵，稟報“皇京城”內的城民到處燃起火焰，把物事燒毀，在城內鎮守的“天皇帝國”守城兵受到襲擊，而“皇國”邊界外又驀然出現大隊兵馬，要突破防守強攻進來。
　　“皇宮”升起的火焰，遠處可見，目睹訊號，飛鷹便知悉太子已入抵宮中搗亂，隨即號令跟隨他的黨羽大舉反擊，他在暗中部署良久，早已熟悉“天皇帝國”在城中的布防，又暗中訓練了壹班出色的人，帶領城民群起反抗，壹時間全城陷進混亂之中。
　　飛鷹揚身而起，直上城樓，身先士卒壹連斬殺幾人，黨羽在他帶領之下，盡皆投人反抗中，他壹雙鷹車般的厲目壹直緊盯不放，與此同時，余律令亦混在人群中，身邊那個小女孩緊盯著飛鷹，等待他的另壹個命令。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黨羽與城民不能對付城中的敵軍，只是害怕壹個人，就是江川不死。
　　自從上吹與萬壽聖君決戰過後，“天皇帝國”穩定占據“皇國”土地及“武國”四座城池，他們壹直沒有再掀起另壹場大戰役，而江川不死也像是人間蒸發壹般沒有音訊，究竟他是否另有部署壹直無法猜知，飛鷹最緊張就是他在等待壹舉鏟除所有勢力的時機。
　　而最佳的時機，也就是所有勢力群起反抗之時，要是老不死此時此地出現來壹場大屠殺，相信今後每壹個百姓都不會再敢對他頑抗。
　　等著等著，城門大開，轟隆轟隆的響聲傳來，竟是“天兵神將”的四大都督，推著壹座大鐵籠直沖進來，他們沖破防守線，沖進城池，見到城中已是烽煙處處，均是壹愕。
　　飛鷹在城樓指揮，要他們將城中戰事交給他去處理，並指示他們帶兵直闖“皇宮”。
　　他壹直緊守崗位，等待江川不死。
　　“天兵神將”推著大鐵籠直闖向“皇宮”，沿路受阻，太初、太元、太極、太陰四大都督便以鐵籠開路，而“皇宮”內的神山八代、江川十兵尉、宮本劍藏、不凡聖子、壹休大師等人知道他們這次有備而來，大舉反攻，都是方寸大亂，已經各自盤算退走之路。
　　眼下全無壹人想要戀棧此地，畢竟這次侵略之戰，大家都是降服在江川不死的淫威之下而來，城中兵荒馬亂，己方全無準備應戰，應是退走尋求生路的時候。
　　大力第壹個乘著混亂之中逃竄，繼而神山八代這個老奸巨猾，不想冒這個風險，棄戰急退，江川十兵尉也走，不凡聖子與宮本劍藏更加不用說，只想立即返回“天皇帝國”。
　　在各人急忙自尋退走之路間，太子只是追趕大力，他才是太子今趟最主要的目標。
　　殿堂之內，只剩下幾乎不能靈活走動的壹休大師，還有他的幾個隨從，太子已將“皇者之劍”交還天恨，只見他殺氣騰騰，壹副不殺壹休大師誓不還的模樣，大步上前。
　　二和等幾名僧兵，眼見大勢已去，就算能扳回局勢，亦不能得到甚麽，他們都只有壹個念頭，回去“天皇帝國”。
　　從來都不齊心的幾人，今趟卻齊心做了壹件事，把壹休大師運人帶椅推往天恨跟前，然後發足狂奔。
　　大家都在覓路，惶惶如喪家犬，急急作鳥獸散，“皇宮”中的士兵也是慌不擇路，可是太初等人卻群起追殺，要他們壹個不留。
　　烽火連天之際，“皇宮”外又來了壹大隊兵馬，壹見城內戰雲密布，又大舉狂奔進內，正是伍窮。
　　天下高手、強者，幾乎已盡在“皇京城”內，只欠最重要的兩個人。
　　小白和江川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