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殺敵回頭路

　　莫問仍在荒島之時，壹眾“十大神兵皇榜”的參戰者於村鎮內已掀起幻變風雲壹對父子正在其中壹間屋子內閑談著，兩人正是這次戰亂中的重心人物——小白與他的養子笑夢兒。
　　小白問道：“離開父王這段時間內，妳體會最深刻的是甚麽？”
　　夢兒道：“最大的體會就是要建立屬於自己的壹切，確實很不容易，當中必須付出代價。”
　　小白再問道：“那妳會選擇放棄麽？”
　　夢兒並沒有即時回答，想了壹陣子反問道：“爹，若妳是我，妳會否就此放棄呢？”
　　小白默然，凝望著夢兒，笑了壹笑，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孩子跟自己壹樣的倔強、固執，跟少年時的小白並無兩樣。
　　夢兒又道：“爹不會放棄，夢兒也絕不放棄！”
　　小白道：“很好，但……”
　　話語帶點猶豫，夢兒搶道：“爹，有話詩直說。”
　　小白道：“夢兒，妳如今的目標仍是莫問嗎？”
　　夢兒聽罷，微微笑道：“不，我的目標已不再是莫問，而我同樣相信莫問的目標也不是我！”
　　小白道：“何出此言？”
　　夢兒道：“因我與他已同時找到更新、更遠大的目標！”
　　小白道：“那是甚麽？”
　　夢兒道：“是爹！”
　　小白道：“是少年時的小白笑蒼天吧！”
　　夢兒道：“對，孩兒不要被別人嘲笑，甚麽虎父無犬子，終有壹天，我要超越少年小白——笑蒼天。”
　　小白道：“好孩子，少年輕狂容易，但狂傲自信中必須倍加小心。”
　　夢兒道：“爹，妳不相信孩兒的實力嗎？”
　　小白道：“妳真的很想超越爹？”
　　夢兒自信地道：“當然！”
　　小白道：“自信是好事，但孩子妳有否想過可憑甚麽超越爹！”
　　夢兒不懂回答，腦子飛快轉動，卻始終找不到答案。畢竟小白在夢兒心中確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壹時間他也沒法想到有啥可比得上這個武功、智慧皆冠絕天下的父親。
　　正茫然之際，小白卻搶著道：“妳的武功已提升至相當出色境界，但要在武林中競戰，除卻武功以外，智慧也壹樣重要啊！”
　　夢兒道：“爹，看來妳好有興趣考驗壹下孩子吧！”
　　小白道：“好，很好，有膽接受挑戰嗎！”
　　夢兒道：“請爹指教！”
　　小白道：“在眾多壹同逃抵此村的‘十大神兵皇榜’高手中，妳能看出誰是內奸麽？”
　　夢兒竟不作他想，隨即道：“劍仙李太白！”
　　小白笑道：“還有呢？”
　　夢兒道：“太子！”
　　小白道：“還有嗎？”
　　夢兒道：“再沒有我能肯定的了？”
　　小白笑了，但卻笑得並不絕對的燦爛、放縱，也就是說夢兒答得雖然出色，但卻智慧不足，未能理出其中的“關鍵”來。
　　夢兒道：“爹，還有誰？”
　　小白道：“若爹說再沒有其他人，妳會否相信？”
　　夢兒道：“大概……應該還有其他同黨吧！”
　　小白道：“孩子，來，伸出雙手來吧！”
　　夢兒道：“甚麽？”
　　小白沒有回答，堅定的眼神精光閃現，帶著認真神態，教夢兒感到小白正要用智慧的方式來啟動他的腦袋。
　　兩手張開，小白在其兩掌分別放上壹個及兩個銅錢。
　　小白問道：“壹般而言，妳會選擇哪邊掌上的銅錢呢？”
　　夢兒道：“當然是兩個銅錢的右掌吧！”
　　小白聽罷壹言不發，只在夢兒左掌上再放下兩個銅錢，變成了三個銅錢，再道“現下又如何選擇呢？”
　　夢兒不作他想，即道：“當然是三個銅錢的左掌了。”
　　小白再往已有兩個銅錢的右掌上多放兩個銅錢，接著問道：“這壹回又如何？夢兒再答道：“爹，三歲孩童也懂啊，當然是選擇四個銅錢吧！”
　　忽地腦際靈光閃現，凝望著小白，夢兒像體會到壹點點甚麽道理似的。對了，這就是“智慧”的開端，看似抓住了，卻又未捉得穩。
　　“體會到甚麽？”小白笑著問道。
　　夢兒不住的在想，只感到當中必定有所道理，惟是腦子飛快的轉，模糊中難以理出頭緒來。好努力的再靜心去想，嗯，大概已有所悟，道理已在腦海中成形浮現再過了壹會見，夢兒嚴肅的道：“答案應是形勢會隨時轉變！”
　　何謂內奸？
　　妳出賣我，我出賣妳，為著自私利益而投向原來敵對者的懷抱，在利欲薰心的情況下已十二分普遍。
　　出賣朋友或並肩作戰者，目的當然是要得到“更大”的利益。因此內奸的目標、方向都十二分清楚明白。
　　每個把目標放在利益之上的人，都可能會出賣他人。同樣，這些人也極可能因為有更大利益而反過來再出賣依靠的壹方。故此內奸並不壹定不能利用。
　　內奸會隨著形勢改變而轉移押下註碼的目標，他們不壹定是敵人，只要能夠好好掌握，甚麽內奸也可能化敵為友。
　　小白好清楚來爭奪“十大神兵皇榜”的參賽者，每個人都好想在地位、身份上得到突破。
　　只要夢兒明白這壹切，大概便能掌握得到小白要他理解的智慧關鍵。非黑即白已不合時宜，如何利誘內奸投向己方，化危為機，這才是最重要的轉捩點。
　　小白再道：“天下間沒有任何人是天生不變的內奸，壹切源頭也是來自壹種貪婪的欲望，妳明白了麽？”
　　夢兒道：“大概已理解個中關鍵。”
　　小白道：“世事常變，壹切事情也會不斷轉變。內奸的原則是利益，只有原則是‘正義’的人才不可能動搖其執著，兩方面有著好大分別。”
　　小白緩緩步向門前，夢兒終於按捺不住，問道：“爹，剛才的問題、道理，妳認為莫問會懂得作答麽？”
　　小白沈默，顯然並不願意表示意見。
　　夢見道：“爹……？”
　　小白道：“孩子，妳剛才不是說過麽，如今的目標已不再是莫問，這問題又何須得到答案？莫問懂不懂答得出色，也沒啥關系啊！只是少年時的笑蒼天，就必然懂得回答，而且必然比現下的妳出色，哈……，努力啊！”
　　小白從夢兒的話中，深深明白他仍然未能完全放下莫問這目標，更甚者，夢兒現下還未能當上壹個出色的領導者。小白的解說能令夢兒得到更深的體會，大智慧是需要慢慢提升的，並非每個人都是小白或莫問。
　　原來沈重的心境，已被小白的話開解，放下心頭重擔，豁然開朗。只因夢兒壹直執著的性子，變成了他的障礙。從來以莫問為目標，執著令他放不開心中伽鎖。
　　此刻夢兒終於明白，他的真正目標應該是自己，阻礙他上進的是自己的固執、偏見……，當能夠拋開這壹切，自然可以不住提升。
　　有了目標，便有了奮鬥的推動力。
　　小白就是小白，在不同的環境、情況下，仍然能發揮所長，助他人正確的理解疑難，從而脫胎換骨，向著目標邁進。
　　小白將大門推開，耀目陽光直人眼簾，壹時間難以視物。很好，陽光燦爛，正好是少年人面對挑戰，助以提升的好時機，哈……！
　　壹眾強者高手已列於門外，除了莫問跟彤夢離去外，其他人全都在等待著小白的安排、命令。
　　今天是眾人來到此村鎮的第壹個清晨，每個人的心情依然沈重，只因前路方向未明。
　　究竟何去何從？
　　並非每人都好快能夠在劫後振作起來，面對更大挑戰，小白必須以作戰經驗來為各人作出輔導。
　　小白高聲向眾人說道：“各位，咱們都墮進天夭的計謀中，完全處於被動，情況已刻不容緩，絕不能生以待斃。朕好希望有人能提出解決這死結的最好方法。”
　　小白的發問並未有人回答，雖然全是武林中最強的武者，只是如何化險為夷，面對天夭此大敵，怎可能有人自以為比小白更出色，能帶領眾人脫離險境。
　　小白道：“我已想到壹個最好的方法，就是‘回頭路’。”
　　小白帶著傲昴之勢，凜然道：“這次戰亂全因朕的錯失而起，只有天夭或朕壹方命絕方能休止，就讓朕親去把他殺個措手不及，這突然而來的‘回頭路’，大概那天夭也不可能測知，待朕事成之後再回來論功行賞好了。”
　　站在身旁的夢見聽罷，忙道：“但這裏豈不群龍無首？”
　　話未說畢，小白已搶著道：“這裏的壹切，便交給我的兒子——笑夢兒好了。由他來帶領各位，朕相信必然能教大家壹樣心悅誠服。”
　　此話壹出，眾人盡皆愕然，但反應卻都比不上夢兒強烈，小白把重任交托，讓夢兒背負重責，眼前面對的都是壹方梟雄，以夢兒能耐，真的可以教大家都貼貼服服麽？
　　小白道：“孩子，爹少年時絕對有信心擔起壹樣重責。”
　　夢兒道：“我當然壹樣出色，爹放心好了。”
　　小白道：“還有啥要問麽？”
　　夢兒道：“爹，多謝！”
　　小白道：“哈……，還要看妳的表現。”
　　夢兒道：“從父王身上，孩兒學到許多極寶貴的學問，都是壹生受用無窮的珍寶。”
　　小白道：“還有呢？”
　　夢兒道：“孩兒更加明白‘愛’。”
　　小白道：“很好！”
　　夢兒道：“父王殺了天夭回來後，孩兒想跟父王痛飲。”
　　小白道：“哈……，好得很，只可惜那莫問又忙亂於情愛煩事，否則咱們三父子來壹次同醉暢飲，瘋狂高歌倒也不錯啊！”
　　小白再沒留下多余的話，手握莫問的“神工”，轉身便踏步離去。
　　夢兒望著小白的背影漸漸消失，心中不禁升起無比的自信來。
　　場中高手如雲，要數武功高於己者，大有人在，其中更有與夢兒結下仇怨的如東方邪白。但小白仍把重任交托，足見父王對自己的信任及器重，父親當然好渴望孩子成長，這就是小白的意圖。
　　小白只身前赴刺殺天夭，令場中壹些暗地裏欲投靠天夭的高手、內奸，因為情況的不明朗而略為拖延作出決定。天夭跟小白未分出勝負前，大概都沒有甚麽內奸會輕舉妄動，這就是小白當眾公告壹切的原因，也就同時減省了不少夢兒的壓力。
　　小白，確實為兒子安排得妥妥當當。
　　可是由夢兒來當上領導，多少也會令場中強者不服。跟夢兒早有私仇的東方邪白，已按捺不住要先下手為強！
　　東方邪白步出眾強者之前，不滿地揚聲道：“妳這小子不過是我手下敗將，有個屁本事當大家頭領，這樣吧，立即改由我東方邪白來領導各位，壹切都聽我的，哈……，眾望所歸吧！”
　　東方邪白又道：“啊！對了，本座知悉場中還有許多不服我的人，就這樣好了，誰不服氣便直接上來挑戰我吧！”
　　好囂張的說話，矛頭直指“罪十八島”剩下的三位門主，為了擁護東方不平家主之位，三門主早已跟東方邪白結下仇怨。
　　乘小白不在陣中之時，趁機搗亂。只因為東方邪白原來就不是為了甚麽大將軍之位而來，更不稀罕甚麽分封。他最終只渴望重奪東方家主之位，統領“罪十八島”，領導萬千大奸大惡之徒。
　　東方邪白說罷，便壹個箭步沖前破殺，手提“返魂”，直刺向“雙面樓”樓主柳天祥。
　　劍招攻來，“秤！”的壹聲，“返魂”已被“大餃剪”所制，緊緊鉗著，動彈不得。
　　羅四“鐵筆”攻頭，常不通“刀中劍”斬腳，攻勢相互配合，剩下兩位門主互補長短，壹浪接壹浪的反撲殺向大言不慚的東方邪白。
　　東方邪白急忙旋身自轉，把“返魂”耍成鉆狀，不住轉動破開“大餃剪”，同時雙腳伸開，踢打退開二位門主。
　　殺戰展開，場中其他強者站在壹旁靜觀其變，並未有上前勸阻又或加入殺戰。
　　說實在的，既沒交情，又事不關己，便由他們殺個妳死我活好了。
　　三位門主早前因同伴傷亡，已是怒氣難消，如今既有機會殺東方邪白來消消怨氣，當然瘋狂拼殺。
　　可惜三位門主看來卻占不到半分便宜，只見東方邪白眉心盡赤，雙頰火紅，目中殺意大盛，掌、劍接連揮出。
　　柳天祥昨天壹戰已傷了左臂，無法聚力，東方邪白壹掌轟來，感覺猶如刀子壹直錐割人心肺裏，痛得死去活來。
　　東方邪白殺得性起，不住笑著，雙眼滿布血絲，哈哈哈的又笑又罵，瘋態盡現無遺。
　　小白壹去，當下混亂便來，單憑夢兒力量又如何能教眾人懾服了這考驗未免太過分吧！？